江南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这一次她不是身体的疾病,而是因为心病住进了医院。王春每天都嘘寒问暖,悉心照料着江南春,但却不能改变江南春的状况。
“春姐,你不能再在医院里待着了。再过一周就是国庆,而我们公司计划中的‘捐资助学万里行’在国庆日那天也要举行出发仪式,你一定要出席的。另外,我带队去了西北,公司里怎么办?你不能漠不关心任其自生自灭吧?”
王春有些焦急,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心里更是对江南春因为私生活拿得起放不下充满恼怒。
江南春一直没有说话,只一味地看着窗外的阳光。秋天到了,天空澄澈透明,猛然间她看见天空上有一群排成“人”字的大雁由北向南划过天际。她的心也因为看到飞翔的大雁而悸动。
“王春,今天是多少号?”
王春诧异地看着这位不知春秋的上司,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又要干什么?
“九月二十四号。”她机械地答道。
“哦,那就是说我还有一周的时间。”江南春悠悠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吐出了多日郁积在心里的不快。她的心因为吐出了这口气而变得畅快起来,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这位下属和小妹妹:
“王春,我已经想明白了。你帮我做三件事情:第一,给我找北京市最好的律师,我要结束与李志国的关系。”
王春一听江南春要找律师便非常欢喜。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然而王春却觉得江南春与李志国的婚姻早已经死了,没有任何意义。
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做出正确的选择,她由衷地畅快,因而显得比江南春更为积极:“春姐我马上办。”
“好。我再说第二件,给我开一张两百万的支票。”
王春诧异地看着江南春:难道她要把这两百万给李志国作为解除双方关系的筹码?如果是这样,我坚决不能同意。哪怕她是春姐,我也要反对到底。且听她怎么解释这两百万要花到哪里?
江南春看王春满脸狐疑,也不解释,继续道:
“给我买两张今天回四川的机票,只要今晚能到就成。”
“春姐,还有谁跟你回去?”
“黄毛。我不能眼看着黄毛眼瞎残疾,而沦为大街上的乞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送他回家,并将这两百万捐赠给我们老家的福利机构,让黄毛和更多的残疾人得到帮助。”
“春姐,你应该让媒体知道这件事情。”王春听江南春如此说,忽然很高兴。
江南春摇摇头,眼里仍然伤感,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坚毅:
“我不想那么做,如果那样,会显得我是在造势,没有诚意。”
“嗯,”王春心悦诚服,然而一想到黄毛要离开北京,对江南春来说便少了一个现成的证人,便道:“春姐,你现在暂时不能让黄毛回家,他是你不可或缺的证人。”
江南春深知自己和李志国的离婚诉讼若因有了黄毛的证词,一定对己有利,但是她仍然坚持己见:
“算了,我不想做得太绝。”
王春语结:
“你、你真是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对自己的敌人友好,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以为李志国那个浑蛋,会对你感恩吗?”
江南春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她还是不想将李志国置于死地:
“王春,李志国现在怎么样了?”
江南春刚一开口,心里又是一阵针扎似的疼,她不愿再提起他,宁愿自己从未认识过李志国这个人,只是一提到黄毛,不能不令她想到李志国和眉子,所以还是忍不住问。
“嘻,他能怎么样?一副无赖样,仗着是你丈夫,一天到晚什么事也不干,每天跑店里造,甚至带上流氓一起去造。他声称‘江南春’有一半的产业都属于他李志国。”
王春一说李志国就有气,口气里带着无尽的嘲讽。
江南春知道,她和李志国的问题不解决彻底,就会对“江南春”造成负面影响。她知道王春每天工作中都要碰上李志国制造的难题,心知她的苦衷。然而李志国想要将“江南春”据为己有,是她万万不能答应的。江南春拍拍王春的肩,心知她是在为“江南春”的前途担忧,便道:“好了,很快就不是了,去工作吧。这里的手续,我自己来办。”
江南春目送王春离开医院,自己又发了一会儿呆才收拾了衣物走出医院。
再说李志国近来到处寻找眉子不得,最后找到了学校。
在北京职业学院的校园里,和眉子一块儿上学的学生都说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见到眉子了。一个多事儿的胖胖女生还指着吴辽对他说:
“看见没有,那个站在窗户旁抽烟的就是眉子的男朋友。他也在找眉子哩。”
“男朋友!?”
李志国吃了一惊:眉子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男人!真他妈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怎么就弄了这么个女人在身边呢?李志国心有不甘地使劲诅咒着眉子“吃里爬外,不得好死”。
他再看刚才那女同学指给自己看的男生,看起来也三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