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风嗣的话,都是脸色一沉,不说话了,心里直埋汰风嗣,好好地为什么要进山洞呢?现在倒好,洞口堵住了,这里除了他们几个大活人就是一地尸体,没水没粮,而且洞口被堵,里面空气定然会渐渐稀薄,到时候就算有不饿死,估计也要被闷死。
就连风嗣的大徒弟狗不理也觉得心里有气,把责任归到了作师父的风嗣身上,却全然忘记了外面大火烧山,根本没地方躲。
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在生死关头如果有生还的机会,他们就会像是苍蝇遇见狗屎一样往上扑,但是一旦最后的希望破灭了,那么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责任,谁发号施令就是谁的责任。换句话说,人的心里都有免责制度,自己永远是对的,有过错的永远是别人。
所有人都愤愤然的喘着粗气,默不作声,如果不是山洞里面一片漆黑,风嗣定然能够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绝望、愤恨,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神色。
风嗣看不到,也不用看,他心知肚明。
一只柔软顺滑的手轻轻地扯住了他蒲扇般的大手,温柔的、悄悄的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老弟?”
说话的是郑袖,她一向生活在楚王宫中富贵地方,后来虽然说被风嗣救上了九嶷山,过的也是渔樵的生活,并不曾真的遇到这种将自己陷于觉得的事情。要说政治方面,她或许能够有所建言,可是若说到野外生存,她所能倚靠的就只有自己这个义弟风嗣了。
风嗣沉默,如果他二弟风丑还活着,如果风丑在这里,他是半点不会着急的,可是二弟死了,他也被困了。风嗣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头一次感觉事情棘手。
他这一辈子在江湖上厮混,从刺客到游侠也不知道遇到过多少麻烦,哪怕是最近这一系列的狗屁事情那都不觉得棘手,可是现在不同,他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饥饿、干渴、窒息……现在虽然没有发生,但是不久之后呢?他能够想象出那种场景,尤其是饥饿时候的场景。
九州纷乱,烽火连天,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劳苦大众,这种人竞相食的场面难道
还少了么?风嗣是游走在七雄十三国之间的人,他有眼睛,能够看得到在这广袤的土地上人们为了生活下去的疯狂。
他也低声道:“如果我们没有被闷死,那么就先杀了我,让大家吃吧,能活下一个是一个。”
郑袖到抽了一口凉气道:“你不要命了?”
风嗣笑道:“怎么可能?谁愿意死呢?只不过到时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又是一个残废,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留着也是浪费而已。”
郑袖拧了风嗣一把,道:“胡说八道!照你这么说,我该第一个死啊,老怀王还没死,我的名字就已经臭了大街了,天下人闻郑袖之名,莫不想饮其血,啖其肉,啃其骨。吸其髓呢!我都不想死被他们吃了,何况你呢?”
风嗣苦笑道:“谁叫我是男人呢?真要有那么一天,说真的,大伙肯定饿得力气都没有了,到时候我只怕也是连剑都拿不起来了,只能跟他们缠斗,到最后一样敌不过他们这一帮人,一样要被他们弄死吃掉。”
郑袖也苦笑了一声,风嗣这话确实是个实情,而且她也明白现在遇到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些人的一肚子怨气都撒在了自己这个义弟身上,到时候必定要群起而攻之,而现在这种状况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先下手为强,可是风嗣仿佛一直没有这种打算。
所有人都各自去找出口了,这里只剩下郑袖和风嗣两个人。
风嗣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然后竖了起来,黑暗中居然能够感觉得到一丝丝的微风!
有风就说明空气流通,虽然可能不多,但是只要有新鲜的空气进来,一时半会就不会被闷死。只是这些空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风嗣拉着风嗣拉着郑袖一步步往前探着走,跨过下面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他踢到了几案,然后一个倒扣着的铜盆,然后遇到了台阶,他们来到一个平台之上,上面也有几案,但是尸体明显比之前少一些,有些木头散落在地上,差点没把郑袖绊一跤。
这时只听狗不理在一边叫道:“诶!这里有酒啊!”
不多久,也传来了百里玑的声音道:“这里有粮食……”
然
后正良说道:“这里有好多散落的兵器!”
郑袖问风嗣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风嗣思索了一下,道:“我听我徒弟冯谖说起过,他在奚仲山杀过一波山匪,想必这里就是山匪的巢穴了吧!”他说着又吮了一下手指头,这一次还是能够感觉到风,然后他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他找到一个几案,一掌劈开,然后扯出剑来“啪啪”几剑,把木头剁碎了,又叫道:“谁带了火刀火石?”
狗不理循声过来,道:“师父,这里。”
风嗣道:“这里我劈了些木头,你把这个点燃。”
狗不理一愕,惊叫道:“点燃?师父,这里是个死洞啊!要是生起了火,空气燃烧得更快,我们也死得更快啊!”
风嗣道:“别废话,我是你师父。”
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