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6
袭击中的旅团、连队规模的敌部队的报告相比,可说是另一个世界吧。
起先还很从容;甚至还有余力怀着「真和平呢」这种偏差的感想,悠哉地喝着假咖啡。加上守备部队也大多是拖时间师团,当地情报也再怎么说都很充实。会是个游刃有余的任务吧——就连沙罗曼达战斗群身经百战的军官都松懈起来。
直到发现没有比这还要更不适当的比较对象为止。
等回过神来时已是某种泥沼。就为了追捕区区几个人,让「军事组织」忙得团团转的现况相当异常。
要说曾经期待过这项任务,说不定是很残酷,如今苦恼就作为反作用力回到身上了。
就坦白说吧。
「杀鸡用牛刀就是指这么一回事呢。」
「中校?」
边对副官仿佛很担心似的询问回道「没什么」,谭雅边向她反问。
「自言自语罢了,副官。与其说这个,你觉得游击队没出现在城市地区是怎么一回事?」
「咦?」
「……在城市的和平;在农村的战争。敌人会呈现出就像是想避免在城市地区开战的行动很异常喔。」
一般来讲,容易冲动的民众抵抗运动,是将主轴放在「城市地区的造反」上。法国大革命是这样,现代以后的起义是这样,无产阶级的暴力革命是这样,最后就连当代的起义与暴动也是这样——或许该这么说吧。
一脸茫然的副官是没办法理解吗。谢列布里亚科夫中尉再怎么说脑袋也不算差吧……
「就稍微上堂课吧,中尉。仔细听好。」
「是的。」
「我们是作为游击队对策派来的。不过实际上,做的事情却难以说是在扫荡民兵。这样子就像是在以深植地方的犯罪集团或黑手党为对手进行的扫荡战。」
「喔。」轻率答覆的部下,看来是没有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吧。帝国军作为对手的并不是军事组织,她对这件事究竟能理解到何种程度啊?
「维夏,稍微用点脑。」
「……那个,我不太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诚实是种美德。值得称赞。不过,这也是不能不知道的事啊——谭雅尽管不太愿意,也还是为了推动话题而公布答案。
「敌人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以赶走我们作为主要目的。当地游击队的抵抗运动,几乎都是以『夸耀存在』为目的的示威行动。」
黑手党与犯罪集团就只是一直存在着,并不会特别想把警察或宪兵队杀光吧。
这块土地上的游击队也是同类。
他们让帝国军这名警官维持着表面的治安,躲藏在暗巷里祈求我们的败北,并不断地扯着后腿。
「因此……协约联合这批该死的游击队,意外地会是个比起华丽,更会选择踏实的抵抗集团也说不定。」
要是他们肯追求华丽好看的战果而作乱的话,对应起来也很简单。
倒不如说——谭雅像在强忍头痛似的沉思起来。「伺机而动」的游击队,几乎是完全不可能根绝。
「这份顽强性与周密性让人惊讶啊。」
未受过纪律训练的外行人往往容易冲动;只是武装起来的群众,本质上就是个冲动的集团。
非正规兵就是典型的例子吧。就连受过训练的职业军人,都很可能会在面临战场压力之际陷入错乱。引诱、等待、忍耐,是比字面意思还要残酷的行为。
「通常所谓的民兵,都很缺乏耐性。」
不操之过急,循序渐进地,并且不退缩也不放弃的反叛者。光是冷静,就表明了敌人的训练程度与决心非比寻常。
伺机而动的敌人,是治安上的恶梦。
拥有历史与传统的犯罪集团或黑手党,这些特殊集团之所以会团结,是打从最初就由足以作为核心的主要成员施行纪律训练来维持秩序。考虑到治安相对良好的旧协约联合领地的情况,假设这是长年累积的经验反倒不自然吧。
「是就连从头建立到这种规模的组织,都能组成懂得伺机而动的抵抗组织吧。敌人是该死的能干啊,中尉。」
只要翻开历史,就会发现大多是按捺不住失控的例子;如果要严密定义的话,甚至可说是压倒性的多。就跟存在舰队理论一样,消极的抵抗假如没有坚强的意志支撑,一般都会对这种磨耗神经的战斗投降。
自重是因为勇气,而不是怯懦。
误以为高声提倡积极论就是勇气的蠢蛋不是敌方的主流派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