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像是个梦境,诡异又充满黑暗的梦境、在时间或者空间上,孙少阳像米兔的羔羊一样追寻着,追寻着,知道丧失了自主意识,知道他迷失了自我。现在他住在笼子里。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天空上几点洁白的云,一种惆怅会悔恨爬上心头。他不想堕落,事实上他真的开始走向堕落了。
孙少阳走在森林中,他踩在软绵绵的地上,脚沾了绿色的草与叶子,光滑的皮肤上笼罩着一圈圈猩红的疙瘩。乌黑的脚趾上缠绕着一种丝带一样的黑色。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种东西明显是微不足道的。因为孙少阳甚至没有觉察到他脚趾上的东西,更没有感到脚上飞不适。他慢慢的走着,漫无目的。
他知道他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空空道人身边,但他又不是很想早点出去,因为他认为自己开始融入这里了。他成了森林中的一部分,而且是不可分割的那部分,只是后来,直到他走出森林,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那种观念中转变过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孙少阳吸收的虺之精血中确实存在一些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时常会跳出来。振臂一呼:“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他该去哪里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对于这片森林的亲近却胜于任何一个地方。这不是宿命,可孙少阳希望是宿命。
现在他的脑袋还晕乎乎的。孙少阳拨弄着头发,他把头发潘辰一圈定在头上,像个山包一样高高峭立着。他希望有谁从这里经过看看他疯癫的样子。孙少阳着不正常的时刻走在正常的路上,他无以寄托的另一个灵魂,另一个人格正慢慢消退,因为那个家伙没有讨到一点好处。于是他恢复了正常。当孙少阳的目光再次变得清明,世界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像是大梦初醒的人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他自问。孙少阳很快响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想起了现在该做的事情。他该造早点从这个该死的地方逃出去。他属于外面。
就这样,孙少阳加快了脚步,他忽快忽慢的绕过一颗颗树木,走过一段段荆棘的林子。最后他筋疲力尽。倒在了地上,孙少阳没有耗尽力气,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他再也不能畅快的笑了。起初怂恿他走上修仙之路的目标越来越暗淡,甚至即将化为空气的一部分。
他想念自己的家,但他正在往相反的方向走着,他一遍遍回想着童年时候的事情,但孙少**本想不起家人的模样。他只知道自己来自一个水边的村子里。他有家,有家人,家人很富有,他们从孙少阳懂事的时候就谋划着把家里的财产统统留给她。但孙少阳不怎么想要遗产,他缺少去远方的动力。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寻找动力的源泉,但每一次都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了音讯。孙少阳自嘲的笑笑。
他终于笑了起来。致愚蠢的自我,致这个生硬难啃的社会,致所有还在生死间挣扎的人们。
忽然他加快了脚步,孙少阳的头昏呼呼的,只要一停下来,这个圆球就疼得厉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作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头疼,不过只要心理想着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这种难受的情感就杳然远逝,再也不缠着他羸弱的脑子。于是他越走越快,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草皮上轻轻掠过。
不知走了多久,孙少阳停下脚步,他缓慢的转动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的不带一点身材与光芒的撇着旁边一角。
老三倒在那里,这个倒霉的家伙双手捧着脚踝,身子蜷缩成一个球,肩膀不住的耸动,相比之下风中的草都比他安静。
老三一直注视在孙少阳,他脸上写着凄惶与无助。但他没有开口,当孙少阳看见啊的时候,老三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他僵直的蜷着,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他恳切的注视着孙少阳,又让孙少阳难以对他产生一点恶意。确切的说,老三放下啦所有的戒备,把嘴脆弱的一点展现了出来。
孙少阳走过去,他没有紧接着蹲下来与他说话,而是犹豫着靠在树上古老的树虽然历经的多年的雨雪风霜,树干还坚挺,树皮也柔韧,连最脆弱的地方也没有被孙少阳的脊梁搓下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老三不去看他,老三心虚的低下头,他没有说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坐卧不安,其实他依旧蜷缩着身子,只是抖的越来越厉害。
孙少阳没打算安慰他,老三所表现的所有形态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个家伙是个怪物,总的来还是个人类,但有些地方已经有了动物的本质。尤其是露在外面那条坑坑洼洼的尾巴,大片的鳞甲早已脱落,不知去了哪里,少数光滑的地方像是打了一层油光的蜡,看上去不像是真的。还有那双眼睛,虽然毫无神色,但尖钻的瞳仁像两把利刃一样束成扁扁的一道,不管他在看什么,或者用什么样的心情看,总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但是这两种表现,老三已经不能归结为人类了。他变异了吗?未必。
孙少阳离他远一些,静静的打量着他,然后孙少阳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晚上有月亮的时候难受吗?”
老三抬起头,那双眼睛愈加尖利,果真像两把利刃一样游弋着。但孙少阳没有丝毫惧怕,他冷冷的迎着老三的目光,他知道在这凶悍的目光之中埋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