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倾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虽然很沉,可额头上的刺痛舒缓了很多,眼睛还是会被白天的光刺得有些酸涩,忍不住要流眼泪。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感觉身上实在黏糊的难受,动了动手指,感觉手指触碰到了什么细密的东西。
她垂眼看去,少年偏头枕在臂弯里,安静的睡脸出现在他眼前。
阿行。
少年呼吸很轻,睡得有点沉,似乎是累了。
司倾想到昨晚迷迷糊糊的记忆里江行的声音和脸一直晃荡在她脑海和眼前,他照顾了她一晚上?
这是毋庸置疑的。
司倾望着少年乖顺的模样柔软的笑了笑。
有人踏步而来,司倾听到脚步声,偏头看向门口,沈承正提着餐盒走进来,刚好转过头,两人对上目光,沈承喜道:“你醒了?”
司倾双眼大睁,惊讶道:“你—”
她猛然想到昨晚迷迷糊糊也看到了沈承,原来那不是梦,昨晚他在这儿?
动静吵醒了江行,少年抬起头,见司倾醒来,高兴的站起身,随即又关心的询问道:“姐姐,还痛吗?是不是还不舒服?”
少年说完立马伸手触碰她的额头,虽然还烫着,比昨天好了太多,司倾对着他笑道:“我好多了,辛苦你了,阿行。”
少年摇了摇头,“一点都不辛苦,你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沈承冷冷瞥了眼江行,轻哼了声靠近床边道:“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身体太差,你得补。”
沈承突如其来的关心把司倾搞懵了,她蹙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承抬眼看她,怎么江行能在我就不能?
不过这话太尖锐了。
不能再用以前的相处模式,沈承温和道:“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有点事想和你谈谈,江行说你在医院,我就过来了。”
司倾眨了两下眼睛。
他居然没有刺她两句,难得啊。
抑制不住的两颗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沈承顿时震惊了,惊笑道:“倒也不必这么感动。”
司倾抬手擦了擦眼角,没好气道:“我那是发烧的反应。”
沈承笑了笑,没说话。
江行沉默着把餐板固定在床中间,又去床尾摇了下床,问向司倾:“姐姐,这个高度可以吗?”
“可以了。”
司倾见沈承把餐盒里的十全大补粥汤摆上餐板掀开盒盖,一桌的鸡虾鲍鱼粥汤,她嘴角扯了扯,看见了餐盒上的标志,蓝景酒楼。
司倾:“……”
本来就没胃口,谁还吃得了这么多,沈承对着她催促道:“吃啊。”
司倾抿嘴,犹豫道:“我觉得……”
江行走到床边,似是知道她没胃口,端起比较清淡的鲜虾干贝粥,用汤勺搅匀了一下,舀了一勺吹了吹凑近司倾嘴边说道:“姐姐,你体质真太差了,没胃口也吃点吧,这样才好得快。”
沈承:“……”
真特么辣眼睛,他看不过眼一口气闷堵在胸口,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行这疯子在他面前晃悠。
好在司倾觉得让江行喂太亲昵,她从江行手中端过粥,接过勺,轻笑道:“我自己来吧。”
江行没坚持,沈承这才舒缓了点。
司倾吃喝了一口粥,压根没尝出是有多好吃,只觉得味觉都淡了,她看向沈承,心里有些猜测,却还是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不急,你好了再说也不迟。”
司倾放下粥碗,“现在说吧。”
沈承看着她病弱苍白的样子,问道:“你确定?”
司倾点点头。
好吧。
沈承对着一副置身事外样子的江行淡淡道:“你先出去。”
司倾也对着他微笑:“阿行,我们就聊点事。”
江行这才乖巧听话,转身往门口走去,可他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口旁边,背往墙懒懒一靠,明目张胆的听。
其实沈承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偷听,只是觉得他在说话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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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绕过床尾,往椅子上一坐,酝酿了下,对着司倾鼓起勇气,诚恳道:“上次夜店那事我确实不对,没出声管管。”
司倾意外他的态度,沉默了下,转过眼喝了口粥道:“江行不是你的谁,你没管也是你的权利,而是我当时确实冤枉了你。”
她没有立场评判沈承的对与错,因为江行本身和他没关系,况且她当时冤枉他确实是错的,所以才让他现在谈,也想说开这件事。
“你是冤枉了我没错,可是我也知道你在气什么。”司倾手一顿,看向他,沈承坦然道:“我承认我当时确实是因为他是江行,所以比别人有更多的私心看着他被人教训,但是我确实忘了他酒精过敏,不然我没那么狠毒做到见死不救。”
沈承说的确实也是实话,司倾知道他是不可一世,但还是有底线,没坏到这种程度。
她点头道:“我明白,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已经过去了。”
反正过去的事谈开两句就足够了,司倾转过头,打算再喝两口粥,沈承有些质问的语气传进耳里:“那你为什么要和赵思远相亲?”
司倾秀眉一蹙,又看向他,反问:“我为什么不能?”
没等沈承开口,她脆弱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