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的世界真好,比陵墓里有趣多了,可是也无趣多了。”墨白神情落寂的小声说道,侧身看着小家伙,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家伙软软的尾巴。她并不急着回去,于是在树干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了下来,悠闲的摆着蛇尾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发呆。凌云山是什么地方,离女娲陵墓究竟有多远,她该怎么回去,墨白完全不清楚,就像是初次离家的孩子,完全失去了方向。墨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她再也回不去了。
墨白以为她会慢慢的等那个叫覃袁的人死去,然后独自离开这凌云山,或者回陵墓或者去别的地方。可是当她真的看见覃袁缓的魂魄缓慢的从躯壳里剥离,就快要变成一具还留着些微温热的尸体,然后会慢慢的僵硬冰冷,最后孤零零的被遗忘在他醒来的那个洞穴里变成一赔尘土。在那一个瞬间墨白还是犹豫了,仔细想想其实这个凡人也不是那么坏,他或许不应该有这样凄凉的下场。
传说螣蛇的血泪能带来永生,墨白自然是不知道这样的传说的,却也知道她的血能救活他。不过那样的活着,和原本的生命总是不一样的,墨白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所以墨白看着他飘忽的魂魄发了会儿呆,摇晃着蛇尾围着覃袁还温热的身体转了几圈。
在她还没有决定的时候,只觉得有什么在眼前闪过一道银光,指尖被划破的感觉有些刺痛。墨白忽然释然了,原来不用她做决定,心里忽然有些失望,这个凡人或者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女娲陵墓外,所以她才会在这凌云山上。
不知道这样是好或者不好,总是他自己做的抉择,墨白看着自己指尖滴出的冰冷的血液,像是丝线一样盘旋着带着些说不清楚的淡雅香气,钻进那个叫覃袁的凡人的嘴里,再顺着食道像是血蛇一样钻进他的胃里,然后融入覃袁的血脉里。他的还没飘远的魂魄,慢慢的又回到了身体里,墨白看着指尖上并不明显的伤口,唇角撤出淡漠的弧度。
覃袁只觉得自己游荡的魂魄忽然被一股怪力拉扯回身体里,灵魂像是被焚烧的刺痛让覃袁猛的从地上坐起来。嘴里还有怪异的血腥味,他好像记得自己看见了墨白,可是他在洞穴里四处看了很久,就连洞穴周围也没有看见墨白的踪影,他下意识的蹙紧了眉眼。
“墨白,螣蛇……”覃袁心里有些不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传说螣蛇的血泪可以带来永生,只是那样的永生却不是谁都能明白的。他知道自己
一定是饮食了螣蛇的血,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回得来,他实在没想到墨白会救他,而且是用这样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说不清楚的焦躁和恼怒,不自觉的声线里就带了些狂躁之气,自己却不曾发觉。
“你在害怕,为什么,是你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墨白声音从很远的树丛里传来,不一会儿就见墨白摆着尾巴游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只乖顺的小白兔,很是不解的看着覃袁说道。他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当时她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救他,却不想不过是一个晃神的瞬间,居然被一个弱小的魂魄暗算了去。手指上的伤口刺刺的痛却已经不再流血,墨白实在不明白他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真是一个矛盾的人,想要活着却又害怕活着。
“你究竟,难道……”前面这才看见自己一直小心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落在洞穴门口的青草地上,匕首上面还沾染了一些没有干涸的血迹,那是墨白的血虽然没有多少,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刚才听他们说原来螣蛇的血泪,可以让人得到永生,这才是你到女娲陵墓找我的真正原因吧,可惜让你失望了。让人永生的是螣蛇心上的血肉,并且那样的永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强取豪夺的血肉仅仅只能维持你百年的寿命罢了。”墨白眯着眼睛看着覃袁,弯起唇角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冰冷,说完墨白就抱着兔子扭着蛇尾慢慢的游进了树丛里,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我还不能死,这个时候还不能死。”覃袁沉默的看着脚边的匕首,许久以后叹了口气,慢慢的弯腰伸手去把脚边沾了血迹的匕首捡起来。他不想解释什么,也不能解释什么,大约是承认了墨白的话,却不想在他的手指刚碰触到匕首,匕首就像是飞散的尘埃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覃袁看着空荡荡的手,脸上一片死灰般的苍白,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似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墨白喜欢在山里四处游走,一开始的时候墨白忽然的出现,总是把一些小动物吓得鸡飞狗跳的四处逃窜,后来见得次数多了,小动物也知道她只是吓吓他们而已便也就不再害怕。覃袁像是忘了凌云山上有墨白这样一个存在,也不曾来找她,任由她四处走动,等墨白把整个凌云山上都走遍了,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在凌云山上的这些年墨白偶尔也会从精魅们那里听说那个叫覃袁的事情,他们不见面却通过别人的话,知道对方都过得不错。
墨白喜欢晨露,因为这甘甜的水源似乎比女娲陵墓深处的源泉更加的甜美,在这些流逝的岁月里,墨白也认识了更多的精魅,这些精魅里有一部分是有了灵识却还没能修成人形的精怪,也有修成了人形去过凡间的精魅,关于螣蛇血泪的传说也是从他们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