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正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像是被揪了耳朵的小兔子,炸毛之后下意识就想去夺。
她伸长手臂,纪梵像是提前预料般率先抬手。身高上本就存在差距, 这会再加上手臂的长短,帽子瞬间就变得遥不可及。
简清攀着纪梵的肩膀,一蹦一蹦的。几次未果,耐心告罄,朝他大吼:
“纪梵你还给我!”
纪梵垂眸。
视线中,小姑娘的发丝都卷着凌乱。锃亮的眼睛蕴着一股无名之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他看在眼里,突的俯身,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人往自己这边提了提。
脚尖有几秒钟中的短暂悬滞,简清看着那张突然放大的俊脸,惯性令两人鼻尖相碰,一触即离。
她错愕地瞪大双眼,不知所措:“你gān嘛?”
纪梵眼眸弯了弯,凑的近了,他笑起来时卧蚕的线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简律师,别见着人就扑,这个习惯不好。”
简清:???
我他妈!你再给老娘说一遍?到底谁扑谁?!
原本听到简律师这个称呼,曹主任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某个名字。待看清女人漂亮的脸蛋时,方才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证。
他笑了下,看了眼言笑晏晏的纪梵,又看了眼完全不占上风的小姑娘,吐出两个字:
“简清。”
熟悉的音调,熟悉的开场白,研究生时期无数次被点名的画面集合在一起,排山倒海般涌来。
简清蓦地一怔。
方才和纪梵那么一闹,早就明晃晃地站在门口了,更不用说被从头到尾行了个打量的注目礼。
作为一名真的勇士,她只好面对惨淡的人生,心中暗骂纪梵一句狗男人,扭头粲然一笑:
“曹主任,好久不见啊,您又年轻了呢。”
曹主任毫不意外地向后仰了下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女生,意味不明道:
“是啊,要是某些学生少逃些讲座会更年轻呢。”
简清尴尬地挥了挥手,从纪梵怀里逃了出来,往办公室走了几步:“哎呀主任,我当时不就是逃了那么个小讲座嘛,您至于记这么久嘛。”
“小讲座?!”
曹主任冷哼一声,着重qiáng调:“我的讲座!”
一字一句随着拍在办公桌上的书页声落下,一如当年在开学典礼上被逮到后的训斥。
“专门为政法大学推免研究生讲的第一课!”
“你都敢逃?”
简清也是有苦说不出,她大学四年就逃了那么一回讲座。
本来以为就是形/式//主/义走个过场,谁知道政法大学法学院主任亲自来了,还非常不凑巧点了她回答问题,结果就被发现缺席了。
偏偏这个曹主任还是个记仇的,研究生开学第一天就来特地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地逃了他的讲座。
虽然知道玩笑的成分更大,但简清每次都极其心虚地想要避开来自主任的“亲情问候”。
纪梵没说话,从主任故意扮严肃的拙劣演技就能判断他只是打趣,单纯喜欢逗自己的学生。
但“推免研究生第一课”这几个字眼,光是听着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以他对简清的了解,倒是没法想象她会有逃讲座的一面。
思及此,纪梵好笑地看着身边略有些窘迫的女生,替她把帽子重新戴了回去,低柔问:
“你逃主任讲座gān嘛去了?”
“……”
这个问题,似乎更不好回答。
对上曹主任一副“我看你怎么回答”的小眼神,简清决定还是坦白从宽。
思及此,她直接踮起脚尖凑近纪梵,刻意将手放在唇边,一副讲悄悄话的作态。
用最轻的声音,无情控诉:
“还不是为了听你的讲座。”
天杀的李思泺!把纪梵的讲座夸得那个叫天花乱坠,说得她都有些心动。寻思着都在同一个学校,简清就顺路改道,换了目的地。
没成想,一朝失足千古恨,一步错步步错。
得到答案,纪梵有些意外地挑眉:
“我的?”
曹主任:“对!就你的!这小丫头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气死,脑袋聪明结果还是一样的花痴。”
简清反驳:“主任这话就是您的不对了,谁说聪明的人就不能犯花痴了?您这是偏见!”
“而且——”
她顿了下,手指飞快地指了下纪梵:“我都说了我去听讲座是真的奔着学习经验去的,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真的!我发誓!”
女生的态度诚恳至极,任谁看都会相信这是真话,纪梵也认为。
他稍稍偏头,垂下眼睑,嗓音有些低:
“那之后呢?”
简清没懂:“什么?”
纪梵:“知道我长什么样之后呢?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