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终于有一次用到她了,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回:【你遇到了什么事情?】X:【把我家小朋友惹哭了,不理我。】隔着屏幕靳鲤都觉得X很无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能先问事情经过。
【你怎么惹哭的呀?这个小朋友多大?你是想道歉小朋友也不理吗?】许怀斯浸泡在暗色凉夜里,地上的白雪覆盖一层,他随手点了根烟,手指弯曲夹着,没抽。
【小朋友有个新玩伴,不跟我好了,我吃醋。让我帮忙堆乐高,我没帮】【小朋友没多大,我眼里就三岁,可能还不到,要人疼爱。】【想道歉,可小朋友不理我,求助。】寒风刺骨,像是尖利的刀,chuī的人冷又疼,受不住,他手冻的颤抖得厉害,仍然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的回应着,嘴角扯了下。
这辈子他都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耐心。
冷的手指打字总是出错,一遍一遍的删改。
靳鲤看着这些消息,只觉得X真的是个好温柔的人。
她安慰着:【可这不一定是你的错,小朋友只是因为你不帮着堆乐高就哭嘛?】X:【是我的错。】X:【小朋友妈妈不让她玩儿,给推了,很伤心。】……
靳鲤听完了事情的经过,绞尽脑汁的给他出主意。
【小朋友心地都很善良的,你装装可怜,都会成功的。】过了好大一会儿,X都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想着应该是去实践了。
放下手机后情绪又起来了,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去弹古筝,内心巨大的绝望将她笼罩。
一条许怀斯的短信再次进来,第68条,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许怀斯:【接一下吧,在楼下站了好久了,人已经冻僵了,当可怜可怜我?】靳鲤心被这消息弄的当即快速的提起,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楚的细细密密的痛,闷闷的疼。
猛地站起身,跑到阳台边,刺拉一声扯开遮挡的窗帘,入目的许怀斯,站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形单影只。
昏huáng的路灯下,孤寞落拓的影子,被月光和风雪切割,他额间的碎发垂在长睫上,抬头看着她。
身旁多余的脚印都没有,他一动未动的站了两个多小时,靳鲤的心闷的透不过气来。
站在梧桐树下的许怀斯长腿迈了几步,缓慢像是僵麻的样子,走了两步后似乎缓过来了,动作迅速的爬上梧桐树的粗枝gān。
左手把着树的枝丫,右手按着找支撑点,劲瘦的腰身用力一跃,站在并不是很安全的梧桐树上,直勾勾的盯着靳鲤。
靳鲤已经被他的动作吓得四肢僵硬,血液倒流,缓不过劲来,眼睛一眨不眨的。
这要是掉下去怎么办?二楼呢!
“你gān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她眼睛里溢出来的担忧,声音发颤还带着后怕,向他伸出了手。
许怀斯看着她伸过来的白嫩细长的小手,许久未动,咽了咽喉咙,轻咳一声:“原谅我好不好?我当时被气……”
还未说完,靳鲤急着打断,伸出的手在凛冽的寒风中抖了抖示意他抓住:“快进来!你想被摔死吗!?”
这个人心怎么这么大?外面的冬雪落在身上,凉的四肢都发颤,梧桐树的枝gān粗糙,他的手指骨节泛白,冷白的手背冻的通红。
他却还在跟她道歉。
许怀斯紧握她的手,身姿矫捷的从窗户处攀了进去,还不忘调笑说:“不会,不然小锦鲤去哪找我这么帅的同桌。”
“……”
跳进屋子后,手半分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还没说接不接受我的道歉?”
“我妈妈在隔壁……”靳鲤压低声音,盈盈水眸盯着许怀斯,似警告听起来却像娇嗔。
许怀斯看着她,低头轻笑了一声,随即眼神细致环视着四周,愣是看出了在展馆欣赏名画的感觉。
先是看了一圈灰调的浅粉色墙壁纸,米白色面积最大,书桌上对面是扇窗,上面一瓶郁金香插花,温馨少女的房间。
最后视线定格在靳鲤的chuáng上,一张单人chuáng,粉白色格子的被罩,拱着一团凸起的小窝,许怀斯长睫低垂掩住眼里翻滚的情绪。
再次抬起头,声音低沉有那么点坏:“这闺房还挺漂亮。”
“知道让男人进来看什么意思不?”
靳鲤不明所以,没接话,过了一秒,身边的皂角味气息侵袭所有感官,他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十足的逗弄:“你看上我了?”
心重重一跳,瞬间慌乱,垂下的手指紧紧攥着,稳了稳心神,“那你出去。”
她可没主动让他进来看她的房间,要不是他这样耍无赖……
靳鲤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眼睛漆黑深邃己,侵略性qiáng烈,她撇开视线,谁知道下一秒,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