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嫉妒啊哈哈哈。”
“……”
她攥紧了拳头,高扬的马尾像猎猎旌旗,在风中嚣张地飘扬,太阳xué上的青筋也疯狂bào跳,像极了粗壮的毛虫。
毛虫从泥壤里破土而出,身躯在红色里恶心地蠕动。
礼貌,是她的伪装色。
野蛮,才是她的本色。
刘智慧看着她这样,一瞬也稍稍愣了愣,她指着楚祈的拳头,好像害怕,又好像不害怕地叫了两声。
“你,你要gān嘛啊!小祈,你可别忘了啊,我比你大!可是你表姐,你小时候的尿布都是我给洗的!”
“……”
她听不见,只是沉重地挪动脚尖。
“你,你不可以打姐,姐姐的啊。”刘智慧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同样qiáng的自尊心不许她退后,她只好大声地叫唤起来,“姨妈!姨妈!”
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jiāo的楚怀霞终于听见,刘帆早就对这场战役了如指掌,依旧坐在沙发上疲软地换着频道,几个小孩们也像凑热闹似的,一哄而上。
楚怀霞赶来,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楚祈指了指自己电脑和背后的惨状,冷笑着,“妈妈,你说怎么了?”
楚怀霞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转周遭,顿时也凝了凝。
她肃起嗓子,问刘智慧:“智慧,这是怎么了?”
“小祈的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姨妈~”刘智慧挽过楚怀霞的手臂,委屈得,眼睛都快能挤出水了。
她撒娇似的嗔道,“其实呀,就是小孩调皮借用了小祈的电脑玩了一下,只是这一不小心呀。”
刘智慧刻意地顿了顿,嘴角上扬出一丝讥讽,“看到了小祈的一点东西。”
“小祈就生气了。”
楚怀霞点点头,转头又和楚祈严肃对峙起来。
“小祈,你是不是瞒着妈妈又做了什么?”
楚祈的脑袋上顿时间就悬浮出三个问号。
看着楚怀霞这张朝夕相处快三十年的脸,她一瞬觉得好生陌生。
对于陌生的陌生,她大可撒手而去。
可对于熟悉的陌生,她却要被大缚手脚。
捆在树上,像个万众嫌弃的傻子。
等着荒野里的野狗叼食。
她不是很懂,为什么妈妈从来就没站到自己这边来过?
小时候和别家小孩打架是这样,初中班上的人偷了她作文拿去抄,反咬是她抄袭,楚怀霞也还是这样。
总觉得她生性本恶。
好像,永远都只有一个加害者的身份。
从来不会是受害者。
楚祈抬眸,默不作声地看了楚怀霞一眼。
释然地,又叹了口气,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电脑包装上了电脑,从他们身边撞开。
“楚祈!”楚祈力量太大,撞到楚怀霞和刘智慧的时候两人还克制不住地跌了个趔趄。
楚怀霞在背后凶神恶煞地大声喊她,“你这是要跑哪儿去?”
“……去死。”
说罢,门须臾就被砸得轰响。
枝头上的麻雀惊飞,家中的闹剧像是已然止戈。
又像是,还在进行。
-=-=
车辆奔走在车流之中,像芸芸众生里最平凡碌碌无为的一员。
笨拙地独行于乱世。
去哪儿呢?
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很滑稽。
那套房子是自己拼死拼活挣来的,装修,布置,无一不是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得到的。
结果呢?
她反倒从主人变成了一条流落街头的狗。
可怜又傻bī。
楚祈调出柳花鱼的电话,清了清嗓子,竭力保持与平时无二。
“嘟嘟。”
“喂,楚大。”
“喂,花鱼。”她抽了下鼻子,鼻炎在这样情绪不稳定很想哭的状态下就更是发作得厉害,“公司给员工分配的职工房还有吗?”
“早没了。”即便楚祈这样说话,柳花鱼还是能从她的瓮声瓮气里感觉出一丝不对劲。
她担忧地问:“楚大,你怎么了?”
“没事啊。”楚祈gāngān地笑了一下,“那个房子,太远,我打算租出去,搬到离公司近点的地方。”
“嗷~”柳花鱼的调子转了个弯,“那楚大,我帮你留意一下,最迟明天给您罗列出几个周围还不错的房子?”
“嗯,谢了。”楚祈顿了一下,“加班费我从我工资里转给你。”
“哎哟,不用啦,兄兄弟弟的,还说这些。”柳花鱼那边传来一阵嬉笑声,听上去像是动画片,她匆匆地说了句“我的电影要开始啦,楚大我先闪啦”就挂断。
她淡然的凝着电话。
在寂静无声的世界里,她就像森林里迷路的羔羊。
头顶是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