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按了15楼,顺手按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突然一只手掌直接劈进这中间。陡然受到阻力,门往两边散开。
闻啸站在门外,睨着陶冉,皮笑肉不笑着,“好巧。”他长腿迈进来。
陶冉往角落站站,一点都不巧。
闻啸戏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说道:“不用避我跟瘟神一样,我知道你怕见到我。”
“没有的事。”她逞能。
“怕我翻旧账?”他一下子就能猜中她心思。
“谁说的?”陶冉张口就否认。
闻啸笑了下,还是一样,一炸她就急。
他给她顺着毛,“别怕。”
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莫名给了陶冉安定的力量,连她自己都诧异,这感觉远比魏旭的安慰更qiáng烈。
闻啸瞥眼她,又移开:“我没那么多时间。”说着似不经意地感叹,“还是你选的职业好啊,大画家,工作轻松,说出去也有面。”
陶冉低垂着眉眼,道:“你的职业更伟大,救死扶伤。”
难得两人没有呛声,能这般还算平和的聊天。
“呵,你这么一说我形象还挺高大。”闻啸自嘲道,顿了顿又问:“还走吗?”
陶冉猛地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眼底,波涛汹涌。
闻啸像是知道她会怎么想般,解释,“你别误会,随口问问。”
“哦。”
陶冉齿间抵住下唇,目光平和地看着两人的影子,两条没有相jiāo的竖直线。
第10章 (大修)
chūn末,总有格外多的柳絮。陶冉披散着头发,双手将一侧头发贴向脸颊,借此遮挡纷飞的柳絮,往紫槐长廊走去。上次她随口跟年凤清提一嘴,年凤清就说她想吃槐花饭。于是陶冉受累,帮她来摘些槐花。却见小实习生背对她正在抹眼泪。
陶冉感到惊奇,故意在他面前晃一圈,问道:“怎么?”她虽这样问,心下却觉得肯定是受欺负了。
刘朗没想到还能碰见她,戴上眼镜,嘴硬道:“眼里有沙子。”
陶冉笑着,明显不信,“你这借口,小学生都会。”她顺便摘下刘朗头顶上的一串花,献宝似的捧给他看,“怎么样,开得好吧?”
刘朗点头,又摇头,“这么好的花,为什么摘下来?”
陶冉扯嘴角,“还不是我奶奶,想吃槐花饭,指使我摘点槐花回去。”她笑着问刘朗,“要不跟我一起摘,作为回报我可以开导开导你。”
刘朗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陶冉分给他一个塑料袋。
两人分开,一人摘一边,紧着新鲜的摘。
听完缘由的陶冉,弱弱吐槽,“你们大学生感情这么丰富的?”她问刘朗为什么掉眼泪,他居然说是因为快要回学校,有点舍不得这里。
刘朗抬抬眼镜,反驳她:“还好吧,只是我感情比常人略丰富一点。”
这理由,陶冉还是想不明白,“魔鬼闻啸有什么好留恋的?”
这小子一看就是闻啸的迷弟,听见陶冉这么说,顿时抿嘴,不乐意道:“闻老师很好,你别乱说。”
她乱说,她有依据的好不好?想当年闻啸暂当一批学弟的指导老师,那些学弟天天苦不堪言,靠着数日历过日子,就盼望着他们自个的老师学术jiāo流完赶紧回来。
那之后,闻啸的名声大振,再也没有学弟敢在他手底下做事。这一切,难道还不够生动形象,有说服力么?她只能说,闻啸对刘朗还是手下留情了。
陶冉忽然好奇起一件事来,“那你有没有向闻老师表达不舍之情?”上次不还买咖啡来着。
“有啊。”刘朗答道。
“说说。”她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
刘朗有些不好意思,只说得很笼统,“就很感谢他啊。”许是陶冉的眼神太过灼热,刘朗又多说几句,“我还挺笨的。闻老师提的问题大多都答不上来,但他从没放弃我,第二天仍旧提问,虽然是新的问题。”
这还感谢,这不是不在乎么?这小子脑瓜子是与常人有点不同。
刘朗陷入回忆,继续说道:“跟闻老师一起,我学到非常多。他总是带着我,无论去哪都带着我。像之前去门诊,他本可以不要我跟着的。”
陶冉忍不住说道:“朋友,他可能只是嫌烦。”反正跟着就跟着,又没什么大事。
“才不是。”刘朗一口笃定道:“你对闻老师有误解。”
好好好,不跟这实心眼的孩子计较。她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要走,你闻老师没说什么?”
“闻老师……”刘朗踌躇着,“闻老师说让我好好学习,然后争取来当他同事。”
“哈哈哈。”可以,这很闻啸。
陶冉笑着笑着看向刘朗,刘朗没笑,还颇为严肃,又补充:“话说完后,他为我背了医学生誓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