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求求签,许许愿。』项舒雅莞尔笑笑。
『好。』花容一口应下,拉着项舒雅的手往外走,『一起去吧。』
项舒雅抬头望了望一贫如洗的,『嗯』了声,随着花容离开。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花容犹豫了好一阵子,从后院走到前堂,这个问题一直哽在她的心头,蠕动着嘴唇,终于问了出来。
『不了。』项舒雅言简意赅的回答,『回去了,难受,这儿,心静。』
花容皱了皱眉,『侯爷他...』
『他会理解我的。』项舒雅打断道:『容儿,你看这儿的。』
花容愣了两秒,抬头望,一贫如洗,蓝的透人心脾,连半点漂白的絮都没樱『怎么了?』
『从这儿看,是蓝的,从候府看,也是蓝的。』项舒雅顿了顿,泛起一抹苦涩的笑,『虽然不在一起,但都在一片空下,总比看不到蓝的要好的多。』
花容心口一揪,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想哭的冲动,主动转移了话题,『边关告捷,已经攻打齐国的都城,灭齐国指日可待,那时,他们便要回来了。』
项舒雅淡淡的『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挺好的。』
『嗯...挺好的。』
『两位施主,又来祈愿?』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花容抬眸看去,眉眼清秀,带着和善的笑意,正日那日了一段莫名其妙话的和桑
『和尚?』花容惊诧了半分,『许久没有见到你了。』
和尚莞尔笑笑,佛佛身,『贫道心不定,自去修身养性良久。』
『原来是这样。』
和尚应了声,从身前的桌几上拿出两块红木牌递给花容,『施主,木牌。』
花容正要伸手去接,和尚忽然往回一缩,眉头微微蹙起,咬了下嘴唇,似乎有话要。
『怎么了?』花容疑惑的望着和尚,当初的话她可一直没有忘,见和尚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和尚和善的笑笑,『没什么。』罢了,木已成舟,已然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了。
花容半信半疑的『哦』了声,接过木牌,原先不信神灵,发生这么多事后,花容觉得还是有所依托的好,和尚既然不愿,自己自然不能勉强。
毕竟机不是她所能窥探的。
想到这,花容轻轻的抚摸上腹,忍不住问上一句,『不知可否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腹中的孩子,能否健康平安?』
和尚愣了几秒,目光下移至花容的腹,微惊,连忙偏转了目光,故作轻松的:『机不可泄露,但这孩子绝非池中龙凤。』至于旁的,好的,坏的,他都不敢多,上的惩罚,不是他等能够承担的起。
『真的?』花容惊喜的笑笑,梁国第一个皇太子自然绝非池中龙凤,但从别人口中听道,自然是高心,『多谢。』
『施主客气了。』和尚客气的回了一声,便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的项舒雅,『施主,寺庙可还住的惯?』
『挺好的。』项舒雅不平不淡的。
『施主具有慧根,若能昄依佛门,心之所归矣。』和尚局促的出这席话,脸上带着诚恳的谦和,毕竟让一个堂堂的郡主昄依佛门,几乎在世人眼中是不可能的事。
和尚话音一落,项舒雅怔在原地,低垂着眉眼,似乎认真的在考虑。一旁的花容有些慌张,毕竟这个提议太突然,突然的让人难以接受。
『师父有些唐突了。』
和尚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确实是贫僧唐突了,施主听听便好。』
花容点了下头,便拉着项舒雅去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初秋的树没有灿烂的花,叶子还算翠绿,密密麻麻的铺盖着整个枝桠,阳光疏离的透射而来,散落在老旧的古木桌上。
『你准备写什么?』花容快速写完,抬眸看着盯着空白红木牌发呆的项舒雅,好奇的问道。
项舒雅怔怔的回过神,『我不知道...』喃喃的开口,脑海里一片空白。
花容蹙了蹙眉,想起和尚的话,越发担忧,人怎么可能无欲无求?
『那你以前都求些什么?求一样的不就好了?』
项舒雅莞尔笑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时候不懂事,想要母亲,但我知道求不来。长大了些,想要个朋友,所以每年都会来祈愿,希望有个朋友,肝胆相照的那种。
求了好几年,遇见了你。』项舒雅深深的看着花容,看的花容心头一抽一抽的疼,『后来阿,你溺水不醒,我求你醒过来,醒来后,我便求你能恢复光明。再后来,遇见了涂山,我求过他平安,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求过他朝圣归来。』
到这,项舒雅苦笑一声,转而看向寺庙中央的古树,『可惜阿,他听不见了。再急切的恳求也抵不过命运弄人这四个字。』
『舒雅...』花容心疼的握着项舒雅的手。
『没事。』项舒雅反握住花容,笑了笑,『我已经很满足了,它已经实现我很多愿望了,足够了,我不贪心。』
『抱歉阿...』这三个字一出口,花容瞬间红了眼眶,『其实涂山离开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你明明那么喜欢他...』
你明明对我那么好,而我却瞒着你。
项舒雅伸手轻轻抹去花容眼角滚落的泪水,『没事了,我明白...容儿,我不怪你。』
随后正了正神色,郑重其事的:『花容。』
『嗯?』花容含着泪抬眸看向项舒雅。
『一定要过的幸福,连同我的那一份。』
『我不要!』花容想都没想便拒绝道:『幸福是自己的,不能代替,舒雅,人生漫漫,你一定会遇到正确的人。』
『他不是正确的,却偏偏是最爱的。特别命运弄人,是不是?』项舒雅苦笑着,眼底波涛汹涌,一点点侵蚀所有的冷静,咬了咬,硬是将那一江的波涛汹涌给压制下去,『容儿...你知道我的,我将就不了,如果不是最爱的人,我宁愿只身一人,如果最爱的却不是正确的人,我...呵...要是倾尽全力也得不到,我愿意孤苦终老。这是我最后的倔犟。』
花容捂着胸口,低着头,扑簌簌的泪花晕染了红木牌上的字,她阿,就是个胆鬼,是世俗的懦夫,她阿,只想逃,只想逃,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