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冬鱼皱着眉给他顺气,一边说道:『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毛糙,我还真怕你一口气喘不上来!』
『死了也好!省的让这群小兔崽子王八羔子气我!北地那群野狼盯着蜀辽,这群没脑子的玩意居然窝里斗起来了!』
羡冬鱼无奈,当老子的把儿子和孙子们问候了一遍,道:『行了行了老兔崽子,消消火。』
『我消不下去!东西拿过来!』
于是羡春衫乖乖的把刚才冬蝉扔过去的枕头还回去了。
然后又让羡冬蝉抄起枕头砸,砸了好几下,于是羡春衫干脆跪下来让他砸的更顺手一点。
『平安的时候,你们想怎么闹我管你们吗?』
羡冬蝉边打边骂,骂着骂着,老泪纵横。
『你们怎么就不懂啊......血浓于水,家人是可以信任的,怎么的.....都在背后捅刀子了。』
听着这话,羡春秋明白父亲是在说谁,于是也来了,跪在羡春衫身侧,低头道:『父亲教训的是。』
这话说的是恭恭敬敬的,就是没有多少感情。
羡冬蝉的火气瞬间就消失了,蔫了一样。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道:『最不可信的就是你了,春秋啊,你自小就聪明,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太狠了.....』
说完话,没有人搭腔。
羡冬鱼看得出弟弟的失望与无奈,揉着他的头发。
『姐姐,所有人都知道你我不合,可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没有怀疑过你有不臣之心,没有怀疑过你会弃我而去....』
『我知道,但凡有一点怀疑。今日的结果都不一样。』
『帮帮他们吧....这群孩子,走错路了。』
羡冬蝉说着话越来越没有力气了,眼睛慢慢闭上,紊乱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或许是时日已到吧.....
他太累了,依偎在家人的怀里,闭上眼睛,犹如儿时,在宫中槐树下,靠在姐姐怀里。
母亲父亲皆在身侧,有人护着有人疼着。
不似如今.....无论是妻子孩子,是需要分身防备的。
羡冬鱼抱着弟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我知道,你睡吧。』
又如儿时哄他的模样,道:『别怕,我在。』
『姐姐....宫里的那颗老槐树,断了....』
那颗槐树是一家人的回忆,羡冬鱼曾在树下练刀习武,将一把刀舞的运斤成风。
那时候羡冬蝉靠在母亲的怀里看着姐姐练刀,自己也要去练,结果刀都抱不动,连人带刀一起倒了下去。
羡冬鱼便笑他道:『笨蛋!你刀都拿不动。』
然后慢慢蹲下,揉乱羡冬蝉的头发,道:『放心好了,你姐可厉害了。以后姐姐护着你!』
可是羡冬鱼死后,一夜风雨交加时,闪电劈中了那颗槐树。
闪电将夜照亮宛如白昼。
火光如星四溅开来。
他淋着雨去,最后只见得劈断的树干。
那时候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没有家人可以依靠了。
现如今,羡冬蝉又见到了姐姐。
羡冬鱼还是年轻的模样,拿得动刀骑的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