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叫任涎,任诞其人,纵酒放达,不喜礼教的束缚,颇具魏晋风骨。跟你的喜好相处。』冯道看了看落凡微笑着道。
『这样的人你怎么把他收到你的手下的』落凡好奇极了。
『他喜酒呀!更喜酗酒呀』冯道眨眨眼笑道。
『哼哼…你少骗我了。像他那类人任真自我,虽喜酒成性,却有铮铮傲骨。怎么可能就为酒就跟随你呢。如果他只是为酒而跟着你,你也看不上他了。』落凡知道冯道是在逗她,恼怒地隔着衣服咬了冯道一口。
冯道抚着落凡的黑发,收起逗笑,认真地道:『任涎喜欢酒是真性,但他酗酒却是有原因的。他生于魏晋的时代,深韵权谋之术,久负盛名,却不想为当时朝庭所用,朝庭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为避害只好整天醉酒了。』
『没人会跟酒鬼计较什么,但他即然深知权谋之,就应盛名反累己的呀?再说了他还可以归隐的呀!』落凡道。
『人年轻时总想做点意气风发的事,所以他负盛名很正常。他的家族很大,家人也被控制在当时权臣的手,他除了醉没别的办法了。冯道淡淡地道。
『后来呢?他怎么会跟随了你的?』落凡道。
『我行经魏晋时期,无所事事便顺手帮他安置好亲人了。他从那就开始追随我左右了。』当年冯道走遍天下的每个角落都寻不落凡。在那浮屠处处的朝代,他刚好把善心拾起,带着期盼随手做了几件好事。
『可我跟你那么久只见过他,其他人都没见过。』落凡道。
『最近的两三百年里他们四个都在另一个地方闭关修行,几年前才潜入诸犍身边的。』
『那他的家人现在哪里。』落凡问道。
『尘世的事,尘世了。自然是去轮回了。』冯道对前世的话题都不喜欢提。
『哦…那还有另外三个人呢?』落凡知道冯道不喜欢有关前世的话题,便换了个人来问。
『还有叫巧艺的,善长算术,管理财务。为人幽默,是智慧丰富的那种幽默。』
『唔~这种人得离远点,说不定哪天给他幽默了一番,还傻傻地在那陪笑着。他又是因什么追随你的?』这种高智慧的幽默,是落凡最怕的了。
『他是任涎的朋友,想修仙便跟着我了。』
『哪个是那个手不释卷的人?』落凡对那个人最感兴趣了,同是好书人呀!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那个手不释卷的叫方正。』冯道看到落凡那一脸兴趣,又想到方正的为人便轻笑出声。
落凡眼中感兴趣的光芒一点一点地熄灭,失望地咕哝道:『听这名字怎么那么像正直不阿,刚正耿直,不苟言笑的人?』
『嗯,他就是那种人,但他而尔也狡猾。他通晓儒家的王霸之术。』冯道被,落凡的表情逗乐了,脸上眼间的笑意随着柔情一起荡着。
『哦!儒家的王霸之术…以仁义治天下为王道,以武力平天下为霸道。骗谁呢?外示儒道,内用黄老。』落凡不满地道。
『所以他看似刚强正直,实则狡猾内敛。』冯道赞赏地看了落凡一眼道。『看来你这些年没把书白读。』
『又是一个令人害怕的人,还有那个今天帮了我的人又是一个可怕的人吗?』落凡对冯道身边的人已不抱善良的希望了。
『他叫仇隙法力高强,带兵打仗的能力可比韩信。』
『仇恨和嫌隙……又是一个怎样的人?』落凡心灰意冷地道。
『他前世因一点小事,记恨一个人致深,也因此愤慨而终。死后积恨成魔搅得地府不得要安宁,我路过就顺便把留他在身边了。』
『哗…这个更恐怖,在他面前得小心翼翼了。哪天被他记恨就麻烦了。』落凡惊悚地道。
『他敢!还有一个叫品藻的今天没来,他看人看得很准的,每个人的能力品行的高低都逃不过他的眼。我聚集人才若无他之功绝对成不了事。』冯道道。
『这些人真的是跟随你修行的?有这些人的相助你都可以成王成霸了。』落凡怀疑地道,她可不傻到认为这些能人异士的来因这么简单。
『难道你觉得他们,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追随?』冯道挑眉道。
『真的没有别的原因。』落凡眨眨眼道。
冯道无可奈何地笑道:『你呀!他们后来发现跟着我可以做一番大事,来证实自己的能力,便更卖力了。』
『人呀!没有见到百窍怒吼的大风,是不会懂得微风徐来的美好的。不经过不凡,也是不会甘于平凡的,特别是你们这些能人!』落凡从冯道的腿上跳下来,打了个哈欠道。『我把野果送去猼訑和容与了。』
『你对我未来要走的路很不满?』落凡走到门时,冯道看着落凡的试探地问到。
『说实话,我真的很难喜欢。但即然是你要走的路,我就陪你走一趟了。』落凡看着天边的片片停云,在思絮在无奈中渐渐飘远。
『我推算了很多次,这次个命的未来似乎是我无法抗拒的。当命定的未来可以探知一二时,我就要做好十全的准备去应对,不然事到临头,会被逼着去放掉一些不能放下的东西。如果到时可以反抗命运,我就照着你的喜爱来选择好不?』冯道感受到落凡渐渐飘远的心思,心里莫名地慌乱着。
『不用了,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吧。虽然不喜欢,但我真的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用担心我的想法。』落凡回头对冯道僵硬一笑道。『只要身边的人是你,在哪里,做些什么不重要。』
落凡出了锦瑟,便见猼訑蹲在那里剥莲子喂刺猬和剑猪。落凡提着野果走到他身边蹲下,跟他一起剥。
『这两个小东西很有趣。』猼訑道。
『嗯,看到它们我就想到诸犍,就想笑。』落凡一扫脸上的沉闷,轻笑出声。
『你怎么会把它们捡回来的?我以为你就喜欢冒冒。』猼訑道。
『是它们自己跟着我回来的,大概是觉得跟着我可以丰衣足食吧?』落凡把刺猬捧在手道『这小东西那天明明饿极了,看到我给的两个野果却没舍马上得吃,而是去找剑猪过来一起吃,它们应该是极好的朋友。』
『大概跟我和尚付一样,在山中相伴习惯了。』猼訑道。
『你和尚付是怎么和冯道签下契约的?』落凡问道。
『呵呵…是你和冯道!』猼訑面带微笑着认真地回忆着。『我和尚付在山上一直过得无忧无虑的,直到遇上了你们。』
『呃……你现在面带微笑,遇上我们应该不算是一件痛苦的事。』落凡呐呐地笑道。
『你一来就跟我们抢吃的……』
『落凡!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猼訑才开始说,就被冯道打断了。冯道用凌厉的眼神扫了猼訑一眼,猼訑忙拱拱手转身离开。
落凡追过去把野果交给他道:『你不用理冯道的。』
猼訑微笑着接过野果,走回了房里。
落凡没理冯道,闷闷地走到湖边站着。冯道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道:『你在生气?』
落凡挣开他的怀抱,转身瞪着他道:『为什么你总是不让别人提前世的事?』
冯道拉住她的手低声道:『过去已经过去,还提来干嘛?』
『真的过去了吗?如果在你心里真的过去了,别人提不提又有什么关系呢?』落凡甩开他的手,闭上眼去了云起山。
『我还有不到一年就要去历劫了,你真的要在云起山这个时间过得飞快的地方浪费掉吗?』冯道跟着落凡来到云起山,叫住了在菊花中漫步的落凡。
想到冯道马上要去历劫了,落凡也是非常舍不得,让相处的时光在这飞逝的。于是她便引诀从地里提出九罐酒,一言不发地走到冯道的身边,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瞬间又把把他带回云梦乡。
回到锦瑟,落凡放开冯道的手,留下三罐酒放在屋里,又提了六罐出了门。
落凡本来想送三罐给容与的,但容与说她不喝酒,落凡便六罐全都搬到猼訑的屋里去了。
猼訑提一起一罐,仰头喝了一会才道:『好久没喝酒了,有酒喝是件高兴的事。但是落凡你在生冯道的气吧?』
落凡也开了一罐酒一口灌完后,趴在罐子上闷闷地道:『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让我知道。』
『察见渊深者不祥,你以前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过得很开心吗?还是让你生气的不止是这件事?』猼訑看了看落凡手下那的那个空了的酒罐,脸露遗憾。
『猼訑!你那一脸遗憾是什么回事?』落凡好笑地道。『难你认真这酒让我喝浪费了吗?』猼訑说得对,真正让她气闷的是冯道将来要走的路。
『你一口饮尽是很豪迈,但是你喝出这个酒的味道了吗?真是浪费!』猼訑见落凡又要开一罐酒,忙冲过去把落凡手上的酒罐抢了过来,极宝贝地抱在怀里。
『猼訑…你忒小气…』落凡抚额笑道。
『你那样灌酒就是浪费,我们用小酒杯慢慢喝吧。』猼訑道。『小杯喝酒才雅致。』
『你们别喝醉了,晚上还要跟我去见几个人的。』冯道站在猼訑的门口,扫了一眼落凡和猼訑冷冷地道。
『见谁?』猼訑道。
『去了就知道了。』冯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猼訑愣愣地看了看冯道的背影,又看看落凡道:『冯道也在生气?』
『不管他,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落凡心里也有闷气,暂时不想理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