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冯道把地府的事扔回去给王,带着尚付和猼訑,一直在搜捕着影月公主。尚付的的玄照镜无数次照到她,却在他们动手的瞬间,金光一闪又失了踪影。
尚付擦着额上的汗对身边的冯道道:『这金蝉壳逃的速度太快。还没动手就消失了!你劈个闪电过去,也许可以赶在她逃之前把她劈到。』
『不行!这样会把腕带劈坏的。』冯道屈指推算了一会道:『你用玄照镜照向奈何桥边。』
尚付用玄照镜照过去,真看到金蝉壳的金光躲在奈何桥边那呆子的身后。
尚付道:『我们一动手,她就能马上察觉到,就会马上逃掉。现在怎么办?』
『我们不要动手!我用神识让那呆子动手。』冯道道。
『那呆子呆呆的,未必能马上听从指挥。』猼訑道。
『我自有办法。』冯道闭上眼,开始用神识与那呆子道『修广!把你身后的金蝉壳抓住了,我就马上告诉你,你等的是谁。』
那呆子听到冯道的话,原本呆滞的眼神马上变得炯炯有神,出手快如闪电往身后一抓,便把金蝉壳抓住了。
『猼訑!快用你的网罟把她网住。』冯道见呆子已抓住金蝉壳,转头飞快地对猼訑下令。
猼訑不敢迟疑,伸手一撒,网罟飞去把金蝉壳网于其中。
『走!去奈何桥边。』冯道对尚付和猼訑说完,就疾飞去奈何桥边。
尚付和猼訑在后面紧跟着冯道。飞行中,尚付对猼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什么时候炼就了这样一个宝物?』
猼訑不咸不淡地道:『有一次我在山中行走,不小心落入猎人置下网罟中,差点挣不开。一气便把这网罟收为自用了。』
『能把你困住的网罟,来历一定不简单吧?』尚付道。
『那网罟是一个在人间游玩的仙人,送给那猎人的,有点仙力所以能困我一时。我网罟收为己用之后,专门用它来捕捉仙人和猎人,就这样把它炼化了。』猼訑淡漠地道。
『你用这网罟捕捉仙人?』尚付脸皮微抽。
『这样玩才有趣』
两个人说话间已到了奈何桥边。
冯道对猼訑道:『你去把金脱壳毁了。』
猼訑走过去,手指一划金蝉壳就化成粉洒落在地。金蝉壳一化去影月公主便现身了。她抓住网罟叫道:『你们怎么可以把我的金蝉壳毁了?』
『把我的腕带交出来!』冯道凌空而立,冷冷地俯视着影月公主。此时他已是耗尽耐心了
影月公主仰望着空中的冯道,凛冽的气势压得她几近窒息。她慌乱地低下头道:『腕带不在我的身上。』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冯道星目寒冷尽露,杀气渐凝。长袖抟飓风怒扇,把影月公主扇到几丈外。
尚付和猼訑赶紧飞身躲远,把冯道的逆鳞碰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影月公主忍着痛,挣扎着爬起来,含泪地看着冯道道:『冯道!我对你倾心以待,你怎么可以待我这样无情。那腕带真的不在我这。』
『在哪里?!』冯道浮到影月公主的面前,用凌厉的眼神审视着她。
『被坐在你办公桌旁的女人抢了。』影月公主在冯道凌厉的眼神下,在心里冒出阵阵恶寒。
『落凡?你少扯了,我们寻你都费了那大的劲,落凡能从你手上抢到东西吗?』尚付在远处嗤笑道。
影月公主朝尚付喊道:『怎么没可能?那女人是个怪物,要么不理人,一理人就动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用阵法困住了。』
尚付抓抓头看着冯道道:『这倒像落凡会做的事,她对看不上眼的人都不太喜欢去理睬。』
猼訑道:『对!那地上的文书很有可能就是她布阵用的。』
『对!她就是用那文书把我困住的。』影月看到冯道眼中的怀疑,惊慌地道『如果你还不信的话,你可以提取我的记忆来看的。』
冯道引诀提出影月公主那日的记忆。当他看到落凡拿走腕带时,失落地低下头轻轻喃道:『居然是你拿走的,为何什么都没问我?』
『冯道,落凡看似乎开朗活泼,实则是个闷性子。很多事她都放在心,从不说!但如果她说出来了,就代表着她要对你关上心门了。』猼訑道。
『我知道!』冯道点点头,袖子一挥把影月公主扔到河中去,又在影月公主的周围布下奇门阵法,让她出不了这河。
『猼訑,把你网罟收起来,我们去找落凡。』冯道布完阵法后才对猼訑道。
猼訑道了声『是!』,便引诀收回网罟。
那呆子见冯道要离开,忙追上来道:『冯道,你刚刚说你会告诉我,我等的是谁的。』
冯道停下脚步,淡淡地道:『你的前世在北魏的洛阳,你叫修广是位将军。你出征之前与一位女子约定战后相见。』
『我是叫修广…是,我是修广…‘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争战几人回’…』修广神情错乱,时尔豪迈,时尔悲伤。『习习…我忘了你在等我…』
冯道冷寞地看了看他,飞身离去。
修广忙追上去扯住冯道的手道:『冯道,你告诉我,她现在投胎转世在哪?』
冯道甩开他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道:『她在天之崖。』
『天之崖?在哪里?』修广从没听说过天之崖。
不但修广没听说过天之崖,就连尚付和猼訑也没听说过,他一同疑惑地看着冯道。
『天之崖在这个世界的最边缘,与这个世界同在一个空间,也同在一个时间里。这个世界是被权利统治的,那个世界则是被信仰统治着的。』冯道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无论是权利统治还是被信仰统治都是一样。』
『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世界,那里都住着些什么人?』尚付好奇地道。
『那么里住着一些执念很深的仙人。』冯道低声道。
『那我怎么到得了天之崖?』修广道。
『你如何才到得了天之崖?这就不是我管得了的事了。』冯道漠不关心地说完,飞身离欲离开。
这时又有人急疾飞而来,大喊道:『冯道!请留步!』
冯道不耐烦地停下来,轻身看着来人:『阎王,你又有何事。』
阎王僵硬地抽抽嘴角,指着在河里扑腾的影月公主道:『我这妹子自小顽劣,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这河水里都是凡人尝尽人生八苦的眼泪。人的一生匆匆几十年,却尝尽了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令妹在河中尝尽这八苦之后,即可离开这河水了。』冯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阎王苦笑一声道:『你们还真是一对,对一个人的惩罚都不在身体上,而是在灵魂上去折磨。』
冯道盯着他,急道:『你说的是落凡?』
『只有提到她时,你才不再冷漠。我那妹子心思白废了。』阎王遗憾地道。
『少废话,她怎么了。』冯道对影月公主的点心思不感兴趣。
『你那小娘子落凡,在一个凡人的身下了寤梦咒。』阎王为难地看了看冯道,呐呐地道。『而且这咒期限是永生永世的,你看这期限是不是可以改改?那凡人的来生没这个呀,这是要扰乱轮回的次序的!』
『随你!想改就改吧!』冯道无所谓地道。
『太好了,想不到你这么好说话。』阎王高兴地眼都亮了。
猼訑和尚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冯道,落凡会下这样咒,一定是气极了才会下的。
尚付道:『落凡那性子是不会无原无故给下咒的。她为什么会下咒?』
『她说那个人配不上她的恨,但她又甘心就这样原谅了那个人,于是她下咒让那个人过得很痛苦,让那个人在,痛苦之下来恨她。』有时人类那些奇怪的想法,阎王还真是看不懂。
『我等下去凡间给那寤梦咒加深。你改得了就改吧!』冯道一脸无所谓地扔下了响雷。
『她下的咒想改都很难了,再上你…普天之下谁改得了?』阎王瞪着冯道无奈极了。
『只要她想做的,我都会帮她做到更好。』冯道道。
尚付掏出玄镜,想看看落凡在干嘛。照了半天却寻不着落凡的半个影子。『冯道!落凡已不在番家。玄镜也照不见她。』
冯道忙引诀通过银镯去寻找,无果后。只好凝神用神识去搜索落的气息,奈何她布下了结界很难确定她的所在。
猼訑上前扯住阎王道:『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她下咒后就飞身上了一叶小舟。之后就不知所向了。她在小舟上布了结界。』阎王道。
『你怎么那么清楚?』尚付怀疑地盯上阎王。
『呵呵…我刚好游厉到那里,刚好!』阎王干笑着道。
尚付对那个『刚好』很是怀疑,正想问下去。却听到冯道道:『找到了,她暂时没事。我们先去番家。』
冯道说完便不再停留,快速飞往番家,尚付和猼訑紧随其后。
阎王见冯道一行人离开后,飞落到奈何桥边对影月公主道:『你怎么尽喜欢去惹冯道呢?你这不是自不找苦吃吗?』
影月公主掬起一滴泪,凄凉地笑道:『这颗是求而不得的眼泪。那日他看着她踏上奈何桥时流下的泪。那个事事不关心、待人冷漠的男人,居然可以如此深情。我怎么会不为之痴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