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我以为于老师能过来,可是他并没有来,这不像是他的性格,要是以前,他说来就一定会来的,可是明明说是过来,为什么没有来呢?我已经请好了假,等到下午的时候,于老师还没有来,我就有点担心了,因为我确实是看出了他的异常。
他不来,只好我去了,因为我们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他没少帮我,无论是在精神上的,还是在其他方面的。所以他有事我不能不管。
我到他家里的时候,他见到我来挺意外的对我说:『你还真来了?我没想到你会来。』
『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忘了?』
『没忘。』
『你说是去我那里的,怎么没有去呢?』我问他:『于老师,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你既然有事,就和我说说吧,万一我能帮到你呢?就算是帮不到你,你说出来也会心情好一点。』
听到我说的话,于老师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其实我也想了一夜,想着要不要告诉你。既然你来了,也问我了,我就和你说了吧,反正我我也没有再亲近的人了。』
『那就说吧,你就别让我着急了。』我看他的样子,知道事情很严重。
『说出来了,你也别担心,其实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会替我着急。』
『我不担心,你说吧。』
『你不是一直问我是不是有病吗,我告诉你我确实是有病了。』他很平静的说。
『什么病呀?严不严重啊?』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挺严重的,如果不严重他不会是那样的表现。
『食道癌。』
『什么?食道癌』我一听到癌这个字就吓慒了,不管是什么癌,只要是癌症,那就不得了,就是绝症。如今我面前这个英俊潇洒
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居然说自己得了癌症,他还太年轻了,得了这样的绝症不就完了吗?我的思想里,凡是癌症这样的词就代表着死亡,我很难想象,这个人不久就会死去,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太让人无法想象了。
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他赶紧笑着说:『看看,我就不应该告诉你,就怕你会这样,所以昨天本来就想和你说了,可到了你那里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要知道你这样,我一直都不说。等我走了,让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吗?我都没有害怕,就把你吓成这样,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他居然又开起了玩笑。
我控制着就要流下来眼泪对他说:『想得美,谁看上你了?』
『那你难过个什么劲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得了什么病与你有什么关系呀?至于让你那样吗?』
『别贫了,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早就发现了,吃不下去东西,后来去检查,结果昨天结果出来告诉我是癌症。』于老师很平静的说着,看来比昨天晚上的心情好多了,大概是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在医院治疗?』
『我早就发过誓,我得癌症的那一天,绝对不治疗。』
『为什么?有病哪有不治疗的呀?』
『别的病是可以治的,癌症一向都是不治之症,我干嘛还要花费那些钱和那些精力呀?』
一听他说这话,我有点生气的问:『你怕花钱吗?你没有钱治病吗?你没有钱,我给你拿点,我手里的钱虽然不够,但是也可以支持一阶段的。』
『我当然不会吝啬到治病的钱都舍不得花,我也不是钱不够,我就是觉得都是绝症了,我干嘛还要把剩余那点宝贵的时间都用在治疗上呀?我把这个时间用在游山玩水上不好吗?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一个特别爱旅游的人,我早就想过,等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去旅游,先是在中国,等我们的国家都游遍了,我就去世界各地去旅游。可是现在看来,我是活不到六十岁了,只能现在去了,能走多少个地方,就走多少,能走到哪就走到哪,能活到哪天是哪天。『他说。
『于老师,你还是好好的治疗吧,万一可以治好呢,你放心,你治疗的时候我照顾你。我请假,我一直照顾你,你看行吗?你千万别放弃。『我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他。我真的不希望他死去,我对他已经有了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而是一种亲情。在我的眼里,他现在就和我的亲人差不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的亲哥哥们都没有能帮我一把,可是他却帮了我。这样的恩情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的。
『别劝我了文丽,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其实我昨天去找你,也有一个怎么的想法,就是想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能让你一直陪着我,陪我去想去的地方,陪我吃想吃的东西,陪我看我想看的风景。到我的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我希望有你在我的身边,不至于等我死了都没有一个人在我的身边。我的这个想法真的很怎么。但是我的内心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昨天我对你说,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本来以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再影响到我的心情了,可是我做不到,一听到他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我不知道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活着的过程就是见证别人死亡的过程,开始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到最后就是自己的父母,如今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是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人,但是看到他年纪轻轻的就要离开,也着实让人难过。
他看到我流泪,赶紧劝我说:『这有什么呀?人哪有不死的呀?早死晚死,早晚得死,这是生命的规律,再说了,我又不是马上就死了。最起码我也得再活个几个月的。『
『我觉得人的这一辈子真的是挺没意思的,来时父母同欢笑,去时儿女共悲啼。不如不来也不去,魂游天外两不知。』
『但是我觉得还是挺好的,我们也曾经遇到过很多美好的东西,那样就足够了。还有,你要是能陪在我的身边,那我就更觉得这辈子值了。』他说。
『行,我陪你。你想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你的工作怎么办?』他问我。
『我想办法,我去和客户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我,你辞去工作不后悔吗?如果我要是那样做,我就真的是太自私了。文丽,你不用辞去工作,你只要有时间来看看我就好了。这么的吧,你开着我的车去上班,这样你下班的时候就会早点回来,然后你就可以到我这来看看我了。我现在也不想开这个车,我也不能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