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 逃了?
翌日,凌霁风只带着十个随从进京面圣。
云挽月原本庆幸契机来了,却不想狗男人非要把她绑在身边,一起带回京城去。
她又没个靠山,身上还背着楚王府百余条人命,这会儿子回京,被鬼面阎罗和渣男太子混合双打,跟送她上刑场有什么区别?
云挽月站在马车下,眨巴着眼睛求放过,『马车两个人坐太闷了,我就留在军营等将军吧?』
『我有说过让你坐马车?』凌霁风修长的手指挑起车帘的一角,『你也配?』
凌霁风勾了勾手指,马车缓缓驶过云挽月眼前。
云挽月脑海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姑奶奶我还不想对着某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呢。』
骑马也行,还凉快呢!
可时安没给云挽月牵马,反而在她手腕上打了个绳结,比了请的手势,『王妃,得罪了。』
云挽月顿时一脸懵逼,狗男人是想把她当牲畜牵着走?
正值六月,烈阳高照,这大夏是真的热啊!
一群男人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要她一个女人徒步。
是人吗?是吗?
云挽月刚走了几步就扛不住了,边扯了扯领口,边拦住马车,『将军,你不觉得这样很没风度吗?』
『风度?我不认为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何况,你不配!』凌霁风斜睨了她一眼。
倏忽,眸光一厉。
他一双星目死死地盯着云挽月脖颈上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万年冰山脸上溢出一丝怒色,『衣服穿好!』
『关你屁事!』云挽月抱着手臂,轻嗤一声,『我那死鬼夫君都管不着我,要你管?』
再说了,这大夏天的,襦裙繁复,裹得严严实实的,还要徒步行走五公里,是想让她中暑吗?
云挽月说着干脆脱了外袍,只穿着中衣,把袖子也撸了起来,叉腰扇风,『啊,凉快多了。』
凌霁风太阳穴突了突,『滚上车!』
『姑奶奶还就不上了。』
云挽月怀疑这鬼面将军是想把她骗上车,然后毁尸灭迹。
云挽月眼珠子一转,『我要撒尿!』
『!』凌霁风:从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女人。
『俗话说人有三急……』
『滚!』凌霁风挥了挥手,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云挽月抱着衣摆,兔子般钻进草丛中。
可是身后却跟着十匹狼……
狗男人脑子有泡吧?竟然让他十个亲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观她小解?
老槐树下,云挽月嘴角抽了抽,『你们都转过去,谁敢偷看戳瞎你们的狗眼。』
十个亲卫互相使了个眼神,毕竟是楚王妃,他们也不敢僭越,于是十个人将老槐树团团围住,背过身去。
凌霁风的马车顶着烈日晒了半个时辰,马车内犹如蒸笼,就是块冰也能化成水了。
『还没完?』凌霁风声音裹挟的怒气。
『爷……』亲卫头领从草丛中钻出来,腿脚一软,跪在马车前,『楚王妃逃了!』
『逃了?』
凌霁风大袖一挥,周围的大树被震得东倒西歪,沙沙作响。
亲卫拜倒在地,死一般的沉寂。
他竟然又一次着了她的道!
『她不敢去京城,定然往反方向逃了,你们十个统统一路往北,给我把她抓回来!』凌霁风的手紧紧攥着窗棂,几乎要将它捏碎,『她敢再逃,剁了她的手脚!』
『喏!』众人心惊胆寒地应道。
凌霁风派出了自己身边全部亲卫去抓云挽月,孤身往南赶赴京都。
老槐树上,云挽月竖着耳朵,听着周围没了动静,才像树袋熊一样,抱着树干,缓缓滑下地面。
成功逃脱某阎罗,以后还不天高任我飞?
云挽月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觉痴痴笑了一声。
可问题很快就来了,原主甚少出京,对外面的大千世界一无所知,那她该去哪了?
反正死也不回京都!
云挽月又爬上树顶,张望了一番,只见一众镇北军策马飞奔,一路往北。
『看来京都在北方,那就往南边走。』云挽月挥了挥手,『管你什么鬼面将军、渣男太子,从此山高水远,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许是有了这个动力,云挽月竟然觉得徒步也别有乐趣,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傍晚终于到了一处城池。
这座城池极其繁华,人群川流不息,街道两边屋宇鳞次栉比,酒肆门前的歌舞声此起彼伏,长安盛景也不过如此。
『大夏挺牛掰啊,随随便便一座普通城池都这么富裕。』
云挽月凑了会热闹,忽而闻到汤面飘香,顿时勾起了肚子里馋虫。
『小二,来三碗面,加蛋加肉!』云挽月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这两日在镇北军着实寝食难安,是该安抚安抚自己的小肚皮了。
云挽月吃得正投入,忽而听到打砸的声音。
两个带刀侍卫,一脚踹翻了临近街道的桌椅,『滚开,滚开!』
那小贩缩着脖子,拱手赔笑道:『官爷,这是……』
『太子仪仗来了,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在这儿挡道?』那侍卫说着,一脚踹在小贩胸口。
『太子?』云挽月差点给噎死,推了推邻桌的食客,『兄弟,难道太子微服私访,跑你们这儿来了?』
『说什么胡话呢,这里本就是京……』
『哎呀~』
食客话没说完,顿时被小贩一声惊叫打断了。
云挽月寻声望去,小贩正捂着肚子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此时,华丽的马车上,一袭白衣的太子凌辰逸款款而来,看似亲民朴素,但金丝滚边的腰带,上面系着冰花芙蓉玉佩和千年古宝玉环,价值连城,极尽奢侈。
『赵二,本宫来龙虎巷只是想与民同乐,你怎可无故伤害百姓?』凌辰逸轻嗤了一声,亲自扶起那小贩,『没惊吓着你吧?』
小贩一个愣怔,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亲自扶他,顿时老泪纵横,『草民多谢太子恩典。』
凌辰逸得意地挑了挑眉,又对着手下道:『赵二欺压百姓,把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太子贤德啊!』小贩激动地抹了把泪。
云挽月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迷幻操作?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可还行?
不过云挽月可不想和这戏精扯上什么关系,自顾自埋头吃面。
凌辰逸戏一收场,忽而眸光一深,『云挽月?!』
凌辰逸冲到她面前,见她安然无恙,骇然道:『你怎么在这儿吃面?』
『姑奶奶吃面,又不是吃屎,需要大惊小怪吗?』云挽月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