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此时也在旁边,背着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我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他便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厅堂里发生的事小声地告诉了我。
这个死了的男人姓赵,是老太婆娘家的人,跟老太婆一个辈分。
他喝酒喝大了把不住风,然后就对着孙南的父母破口大骂,『他娘的还有没有人性,这人才刚走,你倒摆席庆贺上了,孙家有你当家,是倒了血霉!』
孙南母亲解释这是根据仲先生的意思安排的,是为了对喜,可这姓赵的男人不依不饶的说:『哪有你女人说话的份,你他娘的就是不守妇道!』
这一通辱骂,孙南他娘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最后孙家老太婆出门才平复下来,可这姓赵的死活不上桌了,闹着要回去。
这前脚出门,孙家人不放心,让孙南跟着出去看看,结果就直接看到这姓赵的惨死门外了!
这事一出,满桌宾客都不干了,都要闹着回去,姓仲的阴测测的说道。
『你们没看到想回去的又横着回来了吗,你们想步他后尘,请便!』
被姓仲的这么一说,众人都纷纷缩回去了。
姓仲的又检查了片刻,仰头对二爹说道:『李二爷,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给咱说道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爹摆了摆手,『你仲爷道行高深,何必问我,自然是发生在孙家,肯定与孙家的人脱不了关系!比如说,那个不知去向的孙家丫头!』
老太婆一听,将手中的拐棍敲的梆梆响,她声色俱厉道:『这小贱种,我今天一定要将你找出来,我要将你碎骨矬灰,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我听着咋这么不顺耳呢,那孙香好歹是您孙女,你竟说出这样的话。但那老婆子凶的跟头厉鬼一样,我也就肺腑了几句。
却听二爹幽幽道:『哎哟我的老太太,您这话可说大了,要真找到那丫头,到时候被扬骨灰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我一听乐了,二爹这话怼的过瘾!
老太婆狠狠看了我二爹一眼,对着姓仲地说道:『仲先生,您见多识广,道法高深,您给想个法子,把那贱种给我灭了,只要你把她灭了,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都答应你!』
孙家老太太这话一出,整个院子的人又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都给我住嘴!』
姓仲的突然大喝了一声,直接止住了哄闹,然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冷冷道:『还是童子之身的,都给我出来!』
姓仲的显然在孙家地位不浅,我知道主要是因为有孙家老太太在后面撑腰。
他说完之后孙家的当家,也就是孙南的父亲直接让孙家子孙排成一排,然后点兵点将,最后拉出来高矮不一的十几个男丁。
我看了看,这里面还有只有几岁的孩童!
说来也奇怪,这孙家的重男轻女是摆在门面上的,可这老太太却俨然慈禧一般的存在,可想这老太太的手段之凌厉,怪不得孙怡这么怕她。
而且搞笑的是,那孙南竟没有在这些人当中,倒有点让我大跌眼镜!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孙怡走过来捅了捅我,我顺势问道:
『你哥哥看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难道他不是个雏?』
孙怡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你个小屁孩不学好,从哪学的这些粗语,你怎么也不去?』
我心说你们孙家的事,关我毛事,但面上解释道:
『你也知道,我之前不是和蒋媛嘴对嘴了吗,唉,没想到小爷我的处子之身就这么没了……』
孙怡噗嗤一声笑了。
『你呀,真的是毛头小子充大人,我就说你是小屁孩嘛,你说的那个压根就不是!』
『那怎么样才算是呢?』
孙怡脸刷的一下红了,她在我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你这个小冤家,脑子一天在想什么呢?』
我本想继续打趣几句,但孙怡这次是用了力的,一下子给我疼的直跳。
在我和孙怡打闹完后,孙家的童子男丁已经将中指挤出的血手机在了一个杯子里!
孙怡好奇地问我,『他们拿这个做什么?』
『这叫金童玫,鬼都怕这玩意。』
孙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又问:『这分明是血,为什么要叫玫呢?』
我解释道:『这个名称出自道家,中指连心,童子之身的人从中指挤出来的血,是这世上极阳之物,就算是一般的佛道法器,也都比不了的!』
这姓仲的首当其冲的就要这『金童玫』,我想,就算他不是干我们这行的,也应该是个道士,脸二爹也觉得我们应该是小看他了,应该是术士。
道啊术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职业,但想起先前在那小黑屋里就差点被这人给超度了,这个人绝对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姓仲的一直没闲着,他看到『金童玫』收集好了,便摸出个锦缎布袋,然后将里面的铜钱往地上一洒,然后蹲在地上仔细的分辨筛选。
孙怡又低低问道:『他这是在干嘛?』
『这铜钱啊,在交易过程中你给我,我给你,可谓是吸引了天地阳气,也算是克阴一类的法器。』
我刚说完就看到姓仲的将选好的一枚铜钱放进了那个装血的杯子里,然后用手指搅动了一会,又取出来放在盘子里!
我继续给孙怡解释道,『铜钱本就是极阳之物,再加上金童玫,你现在看到的那枚殷红的古币叫‘通金玫’,比那杯子血可要厉害多了!』
姓仲的在那边忙活了半天,终于凑齐了36玫『通金玫』,然后他开始在院落来回踱步,一会看天,一会看地,口中还念念有词。
掐算完之后,他命人将那36玫『通金玫』埋到他标识的地方。
然后我心里比对着那些埋铜钱的地方,口中轻轻念叨着,『缙云关,紫金关,上汤关……七个位置七个关,准确的对应上了北斗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