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罗云生有些害怕。
惶恐道:『不,陛下,不是帝都外的王爷,就是帝都内的九王爷啊。整个帝都不就三个王爷可以不去番地吗?』
闻言,秦云目光闪烁,九王爷么?
他不动声色,又问道:『窦太妃让宫女送来的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
罗云生回忆了一下:『这个,草民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太妃要送的东西,草民那里敢多看。』
『她说为了避嫌,才让草民转送的。』
『草民记得的礼物,有吃食,有新衣裳,还有一些域外的新奇玩意。』
秦云挑眉:『还有呢?』
罗云生认真道:『还有就是窦太妃心地善良,为人宽厚,虽然五王爷和八王爷才是她亲生的,但每逢过节,她都会给帝都里的九王爷也送一份礼物。』
『几乎五王爷二人有,那九王爷就有。』
『甚至有时候还会单独给九王爷送东西!』
秦云淡淡道:『今天那宫女让你送的东西,你可送出去了?』
罗云生老实道:『已经送出去了,宫女一送来,草民立刻就让下人送走了。』
『你敢骗我?』秦云突然暴起,重声呵斥。
罗云生吓得魂飞魄散,砰的一下跪下,求饶道:『陛下……草民不敢啊,真的送出去了,您可以问问府中的下人。』
『草民真的就是一个跑腿的啊!』
见状,秦云脸色缓和。
他刚才是故意吓罗云生的,看这样子罗云生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起来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罗云生诚惶诚恐的爬起来。
秦云手指敲击桌案,淡淡道:『你这府里有多少人?』
罗云生不明所以,老实回道:『上下五十多口人。』
『唔,妻子孩子都有吗?』秦云再问。
罗云生点头。
『那好,朕现在要你做一件事,如果你办成了,事后奖励你一个官职,光宗耀祖。如果办砸了,或者你阳奉阴违……』
『哼哼,那朕就灭你满门,让你断后!』秦云故意冷漠的恐吓道。
罗云生听了双腿一软,险些晕倒。
『陛下,您说,草民一定听您的话,求求您放小人一家一条生路。』他哭丧着脸道。
秦云淡淡道:『朕要你从今以后,但凡是窦太妃送来的东西,你全部给朕扣下,然后送到朕的面前!』
『能不能办到?』
『能,能!』罗云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秦云又道:『丑话说到前面,此事不能泄露,无论是窦太妃的人,还是三位王爷的人,你一并不能说。』
『今日朕来你这府上,也属于绝密。』
『一会朕走了,就当朕没有来过。』
『如果你敢通风报信,那么朕就让你这一家五十多口人,全部倒!大!霉!』
罗云生脸色苍白,跪地磕头到:『草民明白,草民明白!』
『很好,起来吧。』秦云摆摆手。
罗云生站起来,眼神惶恐,有些犹豫的试探道:『陛,陛下,敢问可是太妃犯了什么事?』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十分紧张,毕竟王渭起兵谋反的事才过去不久。
秦云似笑非笑:『你还有点脑子,但心里清楚就行,不该问的别问。』
闻言,罗云生浑脸色剧变,低头称是。
他眼见秦云要走,立刻又害怕道:『陛,陛下,还有一事草民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就说!』秦云瞥了他一眼。
罗云生道:『陛下,太妃近些年送东西都很寻常,但这一次她让草民送东西,却异常急切。』
『宫女传话,让我不要等,当时就立刻送到三位王爷的府上。』
秦云冷笑,她当然急,朕都数次恐吓她了,坐不住是意料之中,计谋之内。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窦太妃的事,一并说于朕。』
罗云生想了想,开口:『……』
一个时辰后,夜幕逐渐浮现。
秦云秘密从罗家大宅离开,影卫护佑,静悄悄回到皇宫。
……
九王爷的某一府邸。
咔嚓!
一件硕大的青花瓷器被九王爷秦渊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化作齑粉。
『啊!』
秦渊嘶吼,让一众手下噤若寒蝉。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见一向深沉的九王爷大动肝火。
此刻,秦渊手里攥着一封书信,额头青筋暴露,那双眼睛不再如沐春风,而是充满了戾气,仿佛要吃人似的!
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秦云,本王跟你势不两立!』
『你这狗皇帝,竟敢打太妃的主意,你就不怕遭天谴,死了之后不入皇祠吗?』
砰!他又是一拳狠狠锤在地面。
脸色通红,情绪不稳,咬牙低语:『你给本王等着,报复马上就来!你辱我一分,我便辱你十分!』
『来人!』
大堂里,迅速进来了三个劲装男子。
『王爷!』三人齐齐抱拳,江湖气较重。
『去,事情有变!将裴贵妃秘密押送往邙山,并且让王敏在那里设下重重埋伏,本王这次不仅要让皇帝颜面尽失,还要让他在太庙祖先,苍生百姓面前丢了威望!』
秦渊脸色阴沉的命令道。
三人再度抱拳,领命离去。
等人走后,秦渊狠狠的撕碎了手中的信。
那上面,正是窦姬太妃的亲笔书信,上面除了提到秦云有所察觉她之外,还隐晦表达处境艰难,秦云的行为越发放肆,甚至对她有一些非分之想。
『母妃,原谅渊儿的不孝,不能竭力保护你,九月祭祖,还有五天,我会先收取利息回来的!』
『你受的屈辱,儿臣一定帮你报!』
秦渊狰狞的声音逐渐变得平稳。
他心性过人,有着常人不及的忍耐力,将怒火完全藏在了心中,整个人很内敛,选择一步一步慢慢来,而不是学王渭狗急跳墙。
皇宫,御书房。
灯火通明。
秦云道:『丰老,如果你是幕后的大鱼,你现在会怎么办?』
丰老眯了眯眼睛,弯腰道:『陛下大权在握,军队忠臣拥戴,这种时候老奴会隐忍!』
『还有呢?』
丰老思忖一会,凝重道:『邙山太庙,那是行刺您绝佳的机会,如果老奴是大鱼,也许会尝试一二。』
秦云手指细细抚摸桌案,沉吟道:『那丰老你认为,窦太妃对三位王爷送礼,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母子情深,窦太妃心地善良,那她为何又要给老九送礼物?朕不相信,她窦姬能对朕如此歹毒,对老九却如此情重。』
『老九的生母,可不是窦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