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喜说话向来客客气气的,因为她上有老下有小,没办法任性。
可是今天她的脾性,多多少少被楚如斯的狂妄给带了起来。
楚星云的火气倏然转移了方向,怒气冲冲地走到许欢喜面前:『你别得意啊,上百万买一件衣服,我估计你内心都在滴血吧。』
许欢喜昂了昂头,颇为好笑地看了楚星云一眼:『这件衣服不是我买的,是我先生给我买的。我可不像楚小姐那么悲惨,家里那么有钱,连随便买件衣服的魄力都没有。』
『你!』楚星云气昏头了,抬起手就想动手。
许欢喜一看这仗势,就立刻躲到楚如斯身后,这件事真的不是她惹的,楚星云要揍也应该揍楚如斯啊。
楚如斯一把握住楚星云的手,歪头一笑,不屑的意思毫不掩饰:『我一直觉得,楚小姐为数不多的优势就是投胎不错,可这一手好牌完完全全被你玩烂了。楚家已经把你当成一颗弃子,而你只能找江图南这种下等货色来自救,真是可悲可叹啊。』
楚如斯的每字每句,就像是诛心之论一样,插在楚星云的胸口,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他是谁!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买走一件衣服就得意,那是我让给你的!』
楚如斯只是笑了笑,从店员手里接过袋子,里面是许欢喜换下来的衣服。
他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他的姑娘穿着他买的衣服,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他搂着怀中的佳人离开,经过楚星云的身边时,还风度十足地说了一句:『承让了。』
楚如斯一离开,楚星云就失控地咆哮出来,让个头啊,她面子都碎了一地了!
……
楚如斯搂着许欢喜招摇过市,感觉全世界的男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怀里的女人。
——啊,该死的,她就不该穿这种旗袍在路上走来走去。
他斜了她一眼,看似波澜不起地陈述事实:『路上的人都在看你。』
她仰头一笑,毫无保留:『可我在看你啊。』
楚如斯忽地避开了许欢喜的目光,心中一动,他说这种撩汉的话,很犯规啊!
许欢喜发现了这种小细节,他耳朵都红了……该不会是害羞吧?
不会吧,楚如斯这种牛郎,他经历的情话和情事还会少吗?
她主动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你为什么会愿意被我保养啊?』
他这种段位,这等身价,跟她在一起,真的不会委屈吗?
『累了。』他跋涉了那么就山川和苦旅,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忽然很想歇一歇。
她点点头,这确实很符合一开始的说辞。
宋词也说过,会给她安排一个想要退役的男公关过来。
那么说来,楚如斯跟她在一起,大概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上岸,所以才会呵护她、尊重她。
她笑,温柔地开口:『楚如斯,我们要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她答应了试一试,那就真的会去试。
反正,都结婚了,不试白不试。
希望,楚如斯不会像江图南一样负她。
许欢喜一开始拒绝楚如斯的存在,觉得这个男人城府极深,做事没有逻辑,他姿色绝绝,举止矜贵,像是自带光环一样。
但是通过相处,她是感受到了楚如斯那真实的感情,霸道的相护,戒备一点一点地被他软化了。
她投降了。
她相信楚如斯是真的想要在她身边停留。
——好好在一起。
听着许欢喜这么直白的话,楚如斯心中一动,喉咙里被噎住了。
——像是漂泊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歇息的地方。
他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城市,轻轻地搂住她:『嗯,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们就像是平常的情侣一般,吃饭、闲聊、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江边,温情脉脉,爱昧营造得微妙又自然。
……
回到家里,爱昧的气氛一触即发。
眼神对视,就不由自主地向对方靠近。
这是成年男女之间的默契,也是夫妻之间的义务。
既然交了心,这具身子又能守多久呢?
嗯……她怕不是要守很久啊,也不知道楚如斯能不能受得住。
她心中有害怕和战栗,然而也有一丝期待。
她已经在冷淡的冰河里封存了好久,期待有人能够领她出来。
楚如斯真的好温柔,他的手勾画她的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一个巨大的见不到的黑色漩涡,她跟本没有逃离的可能。
他的眼神,不像是她以前见过的男人那般——充满了征服或者欲望。
反而都是爱慕和怜惜。
不知为何,她就没有这么害怕了。
颤抖的手圈住他的腰,不知如何是好。
他耐心地引导她,像是在诱哄:『欢喜,解开我衬衫上的扣子。』
他忍得有些难受,真是不顾一切地攻城略池。
可是他不能再对许欢喜做那样子的事,所以要忍,哪怕死!
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男人的身形一点一点地展露出来。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忽地用手捂住脸,完全不敢楚如斯的模样,她其实并非初次经历情事,再加上有过江图南和楚如斯的调=教,虽然从没突破最后的关卡,但是她以为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弱鸡才对。
他低低地笑,像是引起了她的心灵震颤。
那种教科书般苏炸裂的笑啊,让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他的手触及旗袍的盘扣,他听到她的心跳,犹如雷动。
看她这般羞怯青涩的模样,他差点都没办法下手了。
旗袍跌落在地上。
许欢喜闭上眼睛,默默承受。
脑海里兀自出现八年前的场景,她惊出一身冷汗,倏然睁大眼睛,然而看清楚他枕边的人,又松了一口气。
——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的噩梦,已经葬进坟墓里了。
他看到了她眼睛里明晃晃地害怕,唇覆上她的眼睛:『这种时候,想着我就好了,在我身边,可不准想别的男人。』
她点点头,轻声叫唤他的名字:『如斯。』
她怎么可以用这么儒软的语音,叫他的名字。
他再也忍不住了,盯着她的眼,说话的时候有点狠,又是诱哄又是霸道:『许欢喜,你完了,你今天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