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见她神色不善,心中高兴。
又不能十分确定她在吃醋,故意不去理她,多看了那女子几眼。
『侯爷若喜欢,不如今晚就留宿在香莲姐姐房中。』
『好!』
江暮雪大怒,起身便走。
寒铁衣拉住她:『夫人不高兴?』
『一年之后你我形同陌路,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气冲冲回到了张氏桌旁:『母亲、姨母,若是用完,就叫侍婢去里院唤我!』
说完,独自一人离去。
寒铁衣心道,臭丫头聪明归聪明,在为人处世、揣度人心上,还是嫩了些。
一年之约不过是张纸,我若不认,你又能如何?
时间一到,你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是我寒铁衣的妻子!
他想到市集上两人一同戴在头上的竹簪布偶,嘴角上扬。
我是老虎,你是兔子,被我逮到,你还跑得了吗?
『雪儿姑娘,两位长辈已在里院等待了』。
江暮雪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只金簪狠狠地划着桌面。
听到侍婢召唤,将簪子往台上一扔,起身出门。
『娘,姨母。』
她调整了一下心绪,露出明媚的笑容:『吃的可好?』
『好,好着呢,雪儿有孝心了。』
姨母很是满意。
『娘呢?』
张氏拉住她的手,恨铁不成钢:『雪儿,你怎可与侯爷那般说话!娘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他现在虽然宠着你,但男人的心最是善变……』
『他爱变就变,我才不怕!』
她将手抽回,心中烦闷。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将来要进侯府,若没了他的宠爱,你如何自处?』
张氏严厉起来:『你以为他娶了你,你就能一直稳稳当当地做侯府夫人吗?你没有位高权重的娘家,一旦厌弃,他轻而易举就能换了你!』
『不爱就不爱,想换就让他就换!我又不靠他活着,有什么可怕的!』
江暮雪的语调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她心想,我吃了这么多辛苦,攒下如此庞大的家业,不就是为了能吃得好、穿得美、活得痛快!吗?
若要我小心翼翼地靠讨好一个男人而活,那我千般辛苦、万般磨砺,还有什么意义!
『母女两有什么可争执的。』
张氏表姐捏了捏张氏的手心:『雪儿还小呢,你慢慢教她,何必急于一时?况且这孩子今日分明就是想讨你开心,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张氏觉得有道理,声音柔和起来:『雪儿,娘就希望你与侯爷能夫妻恩爱,长长久久,你能一直做个富贵夫人,高高兴兴地过日子。』
听到姨母的话,江暮雪的情绪也舒缓下来。
对!她是带母亲出来开心的,不是为了换个地方与她争执的。
『娘,我知道了!』
江暮雪乖巧起来。
脑中忽然闪过军侯盯着香莲嘴角含笑的样子,一脚踢开了石板路上的鹅卵石。
看见美人,魂都丢了,恩不恩爱,又岂是我能决定!
还是赚钱好,多吃些辛苦,就会多一些回报。
宠爱恩爱这些东西,可没那么直接的对等关系!
将母亲和姨母带到了汤浴之地,安排完毕后,她一个人闷闷地沿原路回房。
走到内院正中央的小花园,见寒柏站在哪里,目光不时地看向二楼的房间。
『见过夫人。』
寒柏见她过来,恭敬行礼。
『寒柏大人怎么不去前厅用些酒菜?』
『回夫人,侯爷去了香莲姑娘的房间,叫小人在这里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