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江府。
寒铁衣想起郭二所言,忍住去探望小丫头的冲动,叫来寒松。
『夫人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寒松吞吞吐吐:『不太清楚!』
见军侯怒目,忙解释道:『夫人整日闷在闺房里,末将总不能进去偷看……』
『整日?』
『也出来过片刻,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又回去了。』
寒铁衣沉默许久。
『明日叫江家三小姐去陪她说说话!』
『是!』
『再叫她出去转转,多带些兄弟在身后跟着!』
『是,侯爷!』
第二天晚上,寒铁衣回府,立马叫来寒松。
『夫人今日做了些什么?』
『还是……闷在屋里。』
『江家三小姐呢?没有去陪她?』
寒铁衣厉声质问道。
『去了!』
寒松无奈:『但没说几句,就被夫人打发出来了。』
『为什么不叫她出去转转!』
『叫了,夫人不肯!』
寒松感到十分委屈,趁机给江暮雪放了把火。
『末将还和她说是侯爷的命令,夫人听了,压根儿就不理睬!』
说完,又小声嘟囔道:『她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寒铁衣冷冷看了他一眼。
『继续盯着!』
『是,侯爷!』
寒松撇了撇嘴,行礼退下。
一连三四天,江暮雪从没出过小院一步,甚至闺房也没怎么出过。
寒铁衣担忧,又怕亲自去找她,更惹她厌恶、烦闷。
终于,寒松前来禀报。
『侯爷,夫人出门了!』
寒铁衣激动地站了起来。
『去了哪里?』
『又抱着个酒壶往荒院去了!』
他拿上外袍,匆匆而去。
楼顶,小丫头依然寂寥地坐在桌子上,扬着头,大口喝酒。
寒铁衣悄悄过去,再次为她披上外袍。
见她眼中流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思,立刻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见不得姑娘家受苦,不论是谁,我都会如此。』
江暮雪注意到,寒铁衣用的是『你』,而不是『夫人』,轻松了些许。
他夺过她手中的酒壶,饮下一大口。
『葡萄佳酿,顶级!』
江暮雪带着醉意,笑了。
『算你识货!这酒来自西域,一壶十数金。本来葡萄美酒该配夜光杯,可惜被你关押的太突然,好些东西都没来得及备下。』
『恨我?』
她没有回答,从他手中拿过酒壶,饮下一口。
『好喝!』
虽然她避而不谈,但他仿佛已经亲耳听到了答案。
『恨他吗?』
『不恨!』
寒铁衣显然有些意外。
『为什么?』
江暮雪没有看他,只不停地一口接一口喝着。
就好像万千烦恼,都能消融在一壶酒中。
『想起我娘曾经说过的话,就觉得他的行为虽然卑鄙,却也并非不可理解。』
寒铁衣见她喝的太猛,将酒夺过,自己喝了一口。
『你娘说了什么?』
江暮雪想了想,面色浮现一抹悲凉。
她本不想和他说太多,但又实在苦闷。
倾诉的欲望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浓烈。
终于,她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我娘说,我爹虽然凉薄寡恩地对待她半生,当初却也是真爱过她的。
否则她也不会傻到以死相逼,非他不嫁。
只是男儿都以前程颜面为重。
这世间除了戏本子,根本就不会有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名利、得罪权势。
也根本不会有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舍命!
我只是经历了,在同样情况下,天下女人都要经历的一切。
他也只是做出了,在同等状况下,天下男人都将做出的选择。
有什么可恨的?』
江暮雪说完,舒了一口气。
仿佛已经为景子年的无情,和自己的辨人不明找到了最好、最令人愉悦的解释。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