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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袖洒赤血,英气凌紫霞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情之人

重生之女将星 千山茶客 11820 2022-10-15 04:07

  解释?这要如何解释?

  当时的情势危急,禾晏被关进地牢里,猜测这个时间,十有八九对方就会动手了。便托宋陶陶寻了纸笔,写了一封信给沈瀚。

  信上画上了凉州卫的地图,禾晏都在凉州卫呆了大半年,地图画的也细致。她猜测对方会从五鹿河水渡而来。建议沈瀚派数百至一千弓弩手藏于五鹿河往凉州卫所的密林深处,一旦对方的人马渡水上岸,往凉州卫来,就会身中埋伏。

  『当时我被人诬陷杀人,送进地牢中。』禾晏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虽然旁人不信我,但我总觉得,对方所图不小。都督你又不在,真要有个万一,凉州卫就危险了。所以我便画了这么一张图,让宋姑娘替我交给沈教头。不过,当时我并不确定,沈教头会按我说的这么做。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沈瀚虽然嘴巴上抵死不信,事关凉州卫,却终究是谨慎了一回。让人按禾晏所说的,埋伏在密林深处。是以日达木子的人马往演武场这头过来时,才会中了埋伏,在岸边处就已经处于下风,士气被击。

  肖珏抬了抬眼:『为何是岸边?』

  『小敌困之。捉贼必关门,非恐其逸也,恐其逸而为他人所得也。』

  他笑了一声,『兵法学得不错,粮仓又是怎么回事?』

  『凉州卫所后面是白月山,靠着五鹿河,一条道是都督你们出去的道,再往前是进城的道。我猜测对方所图不小,一个凉州卫所未必够。倘若将我们带入对方的位置,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烧粮仓,凉州卫的新兵们没了补给,坚持不了多久。要么困死在这里,要么进城,一旦开城门,敌军入城,凉州城就守不住了。所以我在信中告诉沈教头,令人藏在暗处守着粮仓,阻止有人来放火。』

  事实上是,日达木子的确也派人来放火了,只是被早有准备的凉州新兵拿下。

  『你猜的很准。』肖珏慢悠悠的开口,身子前倾,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算无遗策啊小姑娘。』

  他瞳眸深幽,清若秋水,禾晏看的有点不自在,这话她也没法接。她为何能算无遗策,实在是因为,她对羌人上来就烧粮仓的行径已经领教过无数回。只要确定了对方是羌人,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他们下一步大概会作甚。

  但这话她不能对肖珏说。

  『你懂得很多嘛,你爹在家都教你兵法?』他勾唇问道。

  禾晏心知这人已经起了疑心,索性胡诌一气:『那倒没有。都是我自己学的,都督难道不觉得我是天生的将才?』

  他冷笑一声:『骗子又在骗人了是吗?』

  『都督总怀疑我是骗子,好歹也要拿出证据。』禾晏胆子大了些,『你怀疑雷候,就把雷候放进前锋营,终于让雷候露出马脚。你怀疑我有问题,就将我放在身边,我与都督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按理说我要是真有不对,都督会更容易发现。可到现在除了我是女子这件事,什么都没发生,都督这么说,就有些太不讲道理了。』

  肖珏被她气笑了:『我不讲道理?』

  『都督将我放在身边这么久,除了发现我的忠心、机敏、勇敢、智慧,还发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禾晏两手一摊,『为人将者,当赏罚分明。我此番也算解了凉州卫的危机,立了一功,都督难道不该奖励我吗?』

  『奖励?』他缓缓反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禾晏将身子坐直了些,也凑近了他一点,双眼放光的盯着他道:『我可以去九旗营吗?』

  『不可以。』

  禾晏:『为什么?』

  『九旗营不收满嘴谎话的骗子。』他不咸不淡的回答。

  『我没有骗人!』

  『禾大小姐,』他漂亮的眸子盯着她,突然弯了弯唇,『虽然不知道你隐瞒了什么,但是,』顿了顿,他才道:『总有一日,你的秘密会被揭开。』

  禾晏心中一跳,竟忘了回答。

  他站起身,往外走,禾晏急忙道:『那、那胡元中呢?』

  肖珏步子未停,抛下一句『死了』,出了门。

  禾晏一怔,死了?

  ……

  肖珏出去的时候,林双鹤已经不见了。只有飞奴守在外面,肖珏问:『林双鹤去哪了?』

  『林大夫说去沈姑娘那边帮忙配点药。』飞奴答道,『凉州卫战死的新兵已经安顿好了。』

  战死的新兵,将会被掩埋在白月山脚下,这些年轻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经历一场真正的厮杀,就被屠戮在暗处的刀下。

  肖珏捏了捏额心。

  接到漳台的消息后,他即刻动身前往漳台,只是出发至中途,便察觉其中不对。他暗中联系九旗营的营长,得知漳台确实所受乌托人骚扰,但也并未有信中说的那般严重。中途便调转马头,将驻守在庆南的南府兵拨了一部分过来。

  对方定是冲着凉州卫而来,或者说,冲着他而来。

  如今他刚接手凉州卫,若凉州卫在肖珏手中出了岔子,陛下必然有合理的理由收回兵权,朝中那些对他不满的大臣即可落井下石,他这个指挥使,也不能做的长久。

  『那些西羌人……』

  『不是西羌人,』肖珏打断飞奴的话:『是乌托人。』

  飞奴怔住。

  『除了日达木子和他的亲信是羌人,其他都是乌托人。』

  飞奴问:『借刀杀人?』

  『是杀我。』他轻笑一声,转过身道:『让沈瀚和所有教头到我房间来。』

  ……

  禾晏在肖珏走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宋陶陶、程鲤素和沈暮雪来了。

  俩孩子各自提了一大篮食物,因着羌人刚刚来过,凉州卫封锁戒备森严,都不能进城,因此,也就没有酒楼里的好饭菜。但也有鱼汤蒸肉什么的,宋陶陶跑到禾晏塌前,问她:『你可有好些了?』

  『还不错。』禾晏笑道:『之前拜托你找沈教头帮忙的事,多谢了。』

  小姑娘难得有了一丝羞赧,忸怩了一会儿:『也没什么,你当时都在牢里了。而且……你也救过我,咱们扯平了。』

  『我大哥什么时候救过你?』程鲤素尚且不知道宋陶陶在凉州城里曾被孙凌掳走之事,一脸狐疑的问。

  『这是秘密,干嘛告诉你?』对待程鲤素,宋陶陶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那是我大哥!我当然有权利知道,你凭什么瞒着我?』

  眼见着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沈暮雪无奈摇头,只对禾晏道:『禾小哥,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她说的是胡元中的事。

  『无事,』禾晏道:『他们连教头们都瞒过去了,瞒住你很正常。而且沈姑娘当时救人心切,不可能想那么多。对了,』她想到了什么,『我听肖都督说,胡元中死了?』

  沈暮雪点头:『那个胡元中,在日达木子出现的时候,曾想掳走我,后来都督赶回来,都督的护卫与他交手,这人死在护卫手下。』

  『早知道他要死,何必费心把他救回来,浪费药材。』程鲤素嘟囔了一句。

  禾晏心道,那胡元中果真看中了沈暮雪的美貌,贼心不死,两军对战,居然还想趁乱掳人,其心可诛。

  『禾小哥,』沈暮雪看着她,认真的询问:『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当时,为何会怀疑胡元中有问题呢?』

  而且一怀疑一个准。毕竟当时胡元中在凉州卫里安分守己,纵然小麦他们得了禾晏的嘱咐,日日盯着胡元中,也没瞧出胡元中有什么不对。

  禾晏不能说是因为胡元中手上的疹子,显得她对羌人很熟悉,默了片刻,才道:『是那张写着情诗的纸。』

  『纸?』沈暮雪一愣:『胡元中亡妻留给他的遗物?』

  『不错。』禾晏道:『你们都为他的深情所感动,可这样一个深情的人,绝不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你。』

  『哪样的目光?』沈暮雪莫名其妙。

  禾晏挠了挠头:『就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目光。』

  她想,沈暮雪到底是个姑娘,脸皮薄,若说成『垂涎三尺』,难免令她难堪。不如换个委婉的说法。

  但这沈姑娘居然也不是普通姑娘,闻言并未害羞,只是奇道:『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这问话就有些为难禾晏了,她道:『我一直注意着沈姑娘啊。』

  沈暮雪蹙眉,一边的宋陶陶见势不好,忙上前挡住禾晏看沈暮雪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端起旁边的水杯递给禾晏:『禾大哥,喝水。』

  禾晏:『……谢谢。』

  正说着,外头想起人的笑声,回头一看,却是林双鹤去而复返。他大冬天的摇着折扇,翩翩走近,挂着斯文笑意:『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都在这儿待着。』

  『林叔叔。』程鲤素喊道

  林双鹤与肖珏年纪相仿,程鲤素和林双鹤差的也不大,却因为叫肖珏『舅舅』,便也随着叫林双鹤『叔叔』。不过林双鹤大约不太满意这个称呼,笑容哽了一下,不如方才流畅。

  沈暮雪起身:『林公子。』

  『沈姑娘,我刚从医馆过来,有几个新兵醒了,正叫伤口疼,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暮雪一怔:『是么?』随即看向禾晏:『禾小哥,我去医馆看看,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没有。』不等禾晏回答,宋陶陶先开口了,她如临大敌的看了一眼沈暮雪,『要有什么,林公子在这,会给他看的。』

  『林叔叔不是只医治女子吗?』程鲤素奇道。

  『咳,』林双鹤一合扇子:『偶尔也可破例。』

  『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沈暮雪对着众人欠了欠身,转身出了屋。

  宋陶陶松了口气。

  禾晏:『……』

  她有些头疼,不知怎么才好,林双鹤是个人精,大抵瞧出了她的为难,就对宋陶陶和程鲤素道:『我现在要再为你们的禾大哥看看伤口,看完了之后,她须得休息,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在此打扰。』

  『又休息?』程鲤素问:『我们才刚见着他,这还不到一盏茶功夫。我还有话想跟禾大哥说。』

  『那也要等你禾大哥好了才能说,』林双鹤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往门外推,『难道你想看着他缠绵病榻,一病不起?』

  宋陶陶回头看了禾晏一眼,禾晏作势无力扶额,她咬了咬唇,便拉着程鲤素往外走:『既然如此,就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多休息,我们明日再来。』

  程鲤素道:『说话就说话,你拉我干什么?』

  宋陶陶:『你以为我很想碰你么?』

  两个小孩儿吵吵嚷嚷的远去了,林双鹤关上门。

  禾晏这才吁了口气,林双鹤还真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一流,怪不得以前在贤昌馆的时候,人缘极高。如此能想人所想急人所急,禾晏也忍不住在心底感激了他一把。

  『妹妹,你可真厉害,』林双鹤摇着扇子笑盈盈走过来,道:『都这份上了,还能让姑娘为你争风吃醋,了不起!』

  禾晏无力的开口:『过奖。』

  宋陶陶小姑娘的心思,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看的明白。不过小姑娘的心思,千变万化,想来过段日子就好了。

  『林大夫过来,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林双鹤叹气:『凉州卫里,现在到处都是还没除尽的血。那些羌人的死尸堆着,我看着头疼。你别看我虽是大夫,可平日里不喜见血腥,烦的厉害,来你这躲躲。』

  林双鹤也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凉州卫的苦寒天气想来不适应的很。她这屋子是借着程鲤素的,宽敞又舒适,许是因为受伤,还给燃足了炭火,温暖极了。比起来,是比外面要适合躲懒些。

  『你怎么不去找肖都督?』禾晏问:『他的屋子比我这边要舒服得多。』

  『我也想啊,』林双鹤耸了耸肩:『我刚过来的时候碰上他了,他带着人正要去地牢,可能有事吧。等回来我再找他。』

  『地牢?』禾晏怔住。

  『怎么?你想去?』

  地牢里也就雷候一个人,肖珏去地牢,应当是为了审问雷候,她之前与雷候交过手,许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禾晏就道:『我想去,林公子可以帮忙吗?』

  『本来是不可以的。』林双鹤矜持的摇了摇扇子,『但因为是美丽的姑娘提出来的请求,就可以了。』他站起身,『走吧,我给你拿跟棍子扶着。』

  ……

  地牢门口,肖珏和沈瀚一众人正往里走。

  门口的守卫增加了一倍,里头还有人看着,为的就是怕雷候在牢中自尽。风带起了肖珏的氅衣,他边走边道:『杜茂呢?』

  『听您的吩咐,让人给关起来了。』沈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但关于雷候的事,他可能真的不知情。』

  『在我这里,没有可能。规矩就是规矩。』青年神情漠然,『错了就要受罚。』

  沈瀚也不敢说话了。

  地牢里的守卫见着肖珏,纷纷让路,肖珏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递给飞奴,看向牢房里的人。

  禾晏与雷候交手的时候,给雷候喂了蒙汗药,又用宋陶陶的腰带将他捆起来。以至于后来肖珏的人带到的时候,雷候还未醒来。

  但此刻的雷候,比起与禾晏交手时候的雷候,就要惨多了。他的手脚全部被木枷扣着,动弹不得,连脖子也不能动,浑身都没有力气,更无法做到咬舌自尽。一旦失去了主宰自己生死的机会,他就跟栈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把门打开。』肖珏道。

  守卫起身将门打开了。

  纵然将门打开,雷候现在除了动动嘴巴,全身哪里都动不了。他看向眼前人。年轻男子的眉眼等灯火下漂亮的不可思议,然而看向他的目光,冷如寒潭。

  『不必白费力气。』雷候挤出一个笑容,『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守卫将椅子搬过来,肖珏在椅子上坐下。他垂着眼睛看向雷候,声音平静:『几个月前,白月山上争旗,你败于禾晏手下,但我还是点了你进前锋营,你知道为什么吗?』

  雷候笑容僵住,不可置信的盯着肖珏。

  肖珏扬眉:『猜到了?』

  『你是故意的?』一瞬间,雷候的嗓子沙哑至极。

  『一个新兵,日训时候不声不响,争旗时候一鸣惊人。是什么,天才?』肖珏嘲道:『你是这种天才吗?』

  雷候说不出话来。

  他处心积虑,挖空心思进入凉州卫,一步一步想方设法,生怕露陷,就算到了如今这一步,还怀揣着自己不惧牺牲的无畏,但肖珏只一句话,就将他的防线击溃。

  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所以他做的一切,都如跳梁小丑,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沾沾自喜。

  『那又如何?』雷候强撑着道:『反正都是死,不如死的有价值。就算给你心里添一根刺也好。』

  『我点你进前锋营的时候,做了一件事。』肖珏漫不经心的挥手,飞奴屈身,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肖珏,是一个香囊和一个长命锁,肖珏将香囊扔到雷候面前,将长命锁绕于指尖,似笑非笑的看着雷候:『看看,还认识么?』

  雷候如遭雷击。

  香囊的刺绣很熟悉,是出自他妻子之手,那长命锁,是雷候出发前亲自令工匠打好,戴到儿子身上。

  『肖怀瑾,』他咬着牙道:『祸不及妻儿……』

  『妻儿?』肖珏把玩着手中的长命锁,讥讽道:『你来做这件事的时候,还记得自己有妻儿么?』

  雷候咬着牙不说话。

  『你做这件事,就是将你妻儿的命拴在身上。成了,一起活,输了,你凭什么以为,只有你一人付出代价?』

  『肖怀瑾!』雷候高声道,他想挣扎,可被木枷扣着,也是无能为力。此刻红着眼眶,目呲欲裂,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年轻的都督看向他,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你知道的,都可以说一说。』

  『不可能!』雷候道。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肖珏将长命锁放于眼前,仔细观察,边漠然道:『你猜你死了,你妻儿死了,你为之效命的那位主子,会不会替你报仇?』

  『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雷候绝望的哀求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他们,你放过他们好不好?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没关系,杀了我也没关系,求你了……』

  『你来之前,应当想过这个后果。』肖珏道:『做死士的,怎么可能心存侥幸。或者,你该将她们藏得更深一点。』

  雷候委顿在地。

  大魏的这位少年杀将,心硬如铁,再如何卑微的祈求,都不可能换来他的心软。他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心狠手辣,如泥塑木雕,对待生母生父尚且如此,怎么可能指望他有感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无力地问。但他知道,他狠不过肖珏,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对自己妻儿的性命视若无睹。

  可若是说了,他的主子亦会报复。这本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成则活命,败则黄泉。

  这一刻,雷候后悔了。

  『我说过了,将你知道的都说说。』肖珏慢悠悠道,『我时间多的很,不着急,你可以一件件说完。』

  『我若是不说呢?』

  青年把玩长命锁的动作一顿,下一刻,轻微的『咯吱』一声,长命锁在她手中碎成齑粉。他竟生生将那只长命锁捏碎了。

  『你可以试试,』他语气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只道:『我保证,下一次送来的,不会只是这两样死物。』

  雷候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神情一片惨然。他看着肖珏,冷笑着一字一顿道:『不愧是封云将军,不愧是右军都督。这般心性手段,雷候领教了。』

  禾晏正扶着棍子,随着林双鹤一同来往地牢,刚走到门口,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难怪当年肖仲武夫妇头七未过就争兵权,难怪虢城长谷一战淹死六万人亦面不改色,论无情,大魏谁能比得过肖怀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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