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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章 酒中血藤

蜀锦人家 桩桩 4531 2022-10-15 03:26

  [燃^文^书库][].[774][buy].[com]华清道长住在半山的茅屋里。【舞若首发】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收集药材泡药酒,炼制丸药。收杨静渊为徒,是看中了杨家丰厚的供奉,能得到大批珍稀药材。结果杨静渊聪慧,肯吃苦。这个关门小徒弟倒成了华清老道的意外之喜。

  杨静渊在竹篱笆外下了马,拎着那晚喝剩下的酒叫了声师傅。

  华清老道看到他手中抱着酒坛,高兴地放下药锄,垂涎道:『好徒儿,带什么酒来孝敬师傅了?』

  『这酒……您尝尝就知道了。』杨静渊临时改变了主意,进屋去拿了两只竹杯出来。

  华清老道已经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笑咪咪地等着。

  酒呈深红色,倒在姜黄色的竹杯里,隐隐能看到酒水微浊。浓郁酒香中带着一抹甜。

  华清老道深深吸了一口:『是用什么药材泡的?』

  药材?自然是有药材才会令父亲酒后兴奋不己。杨静渊勉强地笑了笑:『师傅尝一杯。』

  华清老道饮完,呼出一口浓浓的酒气。他砸吧着嘴,眼睛突然瞪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从旁边拿起扫帚冲着杨静渊打了下去:『不孝劣徒!竟敢拿这么烈的壮阳酒戏弄为师!』

  杨静渊跳了起来,围着药圃边跑边说:『师傅,你说清楚点!什么壮阳酒?长期喝会怎样?』

  『为师还是只童子鸡呢!』华清老道破口大骂,『还好老道舌头灵,不然喝完这一坛子酒,你叫师傅去蹭树?!』

  东厢房里的柳姨娘露出的红色肚兜,父亲的尸身,空气中凌乱荼蘼的气息扑面而来。杨静渊大叫一声抱着头蹲在了田坎上。父亲今年六十一了,谁让他饮这样烈性的酒,就是要他的命!让他用那样的方法过世,让姨娘无颜苟活。让嫡母没脸,看着姨娘悬梁。二伯父,你怎么这么狠毒?

  扫帚啪地打在他身上,杨静渊不闪不避。华清老道反而停了手:『臭小子,知道错了?』

  杨静渊跪在了他面前,抱住了他的腿:『师傅,你告诉我,是什么壮阳酒能这么烈性?是泡了什么药材让一个老者欲念难耐?师傅,你告诉我!』

  通红的眼睛,泪光闪烁。华清老道吓了一跳,没有回答,反而弯下腰仔细看他:『三郎,为师知道你有孝心。只饮了一杯,师傅还不至于去蹭树。再说道家也不禁婚娶,你哭啥呢?』

  提到一人哭字。杨静渊忍了两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华清老道的腿嚎啕痛哭起来。

  华清老道又问了两句,见他听不见似的。一时烦躁,从地上将他拎了起来,扔到了地上:『你十八了,像个男人行不行?不哭了再过来!』

  他抖了抖被泪水浸湿的道袍,一溜烟跑了回去:『真脏!不晓得道袍要花银钱?』

  『那是我给你买的!』杨静渊坐在地上,狠狠抹了把泪,冲老道的背影高声喊道。

  华清老道回头骂道:『买给我就是我的!』

  杨静渊不甘示弱地叫道:『拿给我擦鼻涕,我再买十件八件送你!』

  『再卖十件八件,这件还是我的!不孝劣徒!偏不告诉你!』华清老道拂袖进了屋。

  杨静渊堵气地往地上一躺,双手枕在了脑后。山里的风比城里更凉,吹来一丝温暖的桃花香。他闭着眼睛,从腰间取下季英英送的香囊放在了脸上。山间树遇冬没有调零,郁郁葱葱的绿让他激动的情绪渐渐散去。

  他抓住香囊亲了一口,站了起来,大步走向茅屋。

  华清老道正在分检药材,瞥他一眼道:『不哭啦?大喜大悲最伤心神,从小到大说过多少遍了,不长记性!』

  杨静渊低下了头:『我爹过世了。我姨娘悬梁自尽了。』

  华清老道手一颤,抓着的药材散落在竹匾中:『你爹饮了那种酒?』

  杨静渊难堪地别过了脸。

  怪不得。不用杨静渊细说,华清老道已猜到七八分。他拍了拍杨静渊地肩道:『随我来。』他重新倒了一杯酒,小口抿了,细细品味了一番。

  『牛黄麝香鹿茸虎骨蟾酥,还有淫羊藿巴戟天肉苁蓉。此酒浸泡的药材太多,药性极强。像那淫羊藿,有道是西川北部有淫羊,一日百遍合,盖食此藿所致,故名淫羊。这样的酒寻常男子饮上数杯倒也无碍。多饮常饮,只会有害。凡事有度,过之犹不及。你瞧它的颜色如血。听闻南诏丛林中有种血藤,浸之入酒能让寻常壮阳酒烈上三分。此酒还浸泡了血藤粉末在内。』

  南诏二字入耳,杨静渊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二伯父从哪儿得到的这种酒?从晟丰泽手中吗?什么时候起,晟丰泽已和二伯父勾结在一起?晟丰泽,又是他!他为什么要对付杨家?是因为季英英和自己定下亲事吗?

  他紧接着想到,杨二老爷害父亲是冲着嫡长房执掌家业而来。父亲中了暗算离世,接下来二伯父想做家主,就一定会除掉大哥二哥。有晟丰泽帮忙,以无心算有心。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得极其危险。

  杨静渊不敢再停留下去,朝师傅行礼道:『师傅,杨家正值多事之秋,三郎得闲再来探望您。这就家去了!』

  『凡事不可冲动!休身养性,养气……』

  华清老道话还没说完,杨静渊已经越过了篱笆,跳上马跑了。他瞪眼道:『这孩子性急如此,遇到大事就易冲动。』

  香油一直在山脚下等着。见杨静渊下山,和他同骑回城。经过三道堰时,香油忍不住问他:『郎君,去不去季家看看?』

  『回府。』杨静渊急于将酒的消息带回去,又担忧兄长,没有心思停留。

  两骑从三道堰街头驰过,杨静渊下意识地看了眼路边浣花染铺。坐在铺子里的季耀庭眼尖瞥见,正欲站起来招呼,杨静渊已经离得远了。

  『这么急?杨家难不成又出事了?』季耀庭疑惑地望着远去的两人,心里升出不好的预感。叫季富驾了车去城里探听消息。

  杨静渊回到府中。进了门,意外看到门房坐的长凳上坐着舒先生。舒烨不知说了什么笑话,逗得看门的小厮笑得直揉肚子。寻常客人也不会自降身份和主家的门房挤在一起聊天。这位舒先生还真是奇怪。

  舒烨有意等杨静渊回来,起身朝他拱了拱手道:『三郎君回来了?』

  『舒先生好。』杨静渊还了礼,径直往回里走。

  舒烨对小厮们说道:『明天再和你们说罢。』见杨静渊步伐迈得大,他高声叫道:『三郎君且等等舒某。』

  杨静渊无奈的停了下来:『舒先生有事?』

  『当然有了。』舒烨的绿豆眼灵动的转了转,『寻个清净地说话?』

  说什么?说父亲的产业?说姨娘为何急着自尽?杨静渊不想听:『我还有事,得闲再与先生说话。』

  舒烨压低声音道:『你爹曾转了一大笔产业给我,让我交给……』

  『交给我母亲吧。我爹过世,他的产业理当交给母亲处置。』杨静渊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想要这笔产业。从前不想,现在也不想。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对付二伯父和晟丰泽,保住待他亲厚的兄长。他不愿意因这笔产业翻出姨娘急着自尽的真相。

  杨静渊扔下舒烨快步走了。舒烨呆了半晌喃喃说道:『我竟然猜错了?杨三郎知道这件事。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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