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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打碎士气

  白欢不知道自言自语到几时,才就着那盆碧绿的水洗了把脸,洗完后就失神地顿在那里,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

  哦,该去洗澡了。

  晃悠到帐篷口,篷布先她一步被掀开。

  白欢拍拍脸,挤出一抹笑:『圆儿,这九年多辛苦你了,跟着我家宝贝儿天南地北东奔西走的。』

  圆圆刚止住的眼泪瞬间流了满脸:『对不起欢欢,我一直瞒着你,对不起欢欢……我能力有限。』

  葛覃也红着眼酸涩道:『兄弟,对不起,我……』

  白欢摆摆手,打断她们:『没事没事,端老不是说了吗,他有枯木逢春之相,就说明毒一定能被祛除,等找到黑晶石我就带他回未来,还有半年一定能找到。』

  抬起手摸摸两张脸,『好啦好啦,我要去洗澡了,这一身血腥味我都快被熏吐了。』

  白欢去伙军营帐提了两桶水,回去的路上遇到不少将士,抱拳过后,就竖起大拇指笑呵呵地夸铁人当着是万夫莫敌,王妃着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每每白欢都笑着回道:『那必须,过五关斩六将都不在话下,不过要低调低调,谦虚才能使人进步。』

  如复制一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差的黏贴给了几十人,回北泠营帐拿东西的李鑫也在队伍里。

  这话听起来很正常,很符合白欢一贯的骚话风格,与白欢接触许久的李鑫,不比那些刚认识几天的人,敏锐捕捉到他白姐的语气不对,脸色也不对。

  迟疑道:『白姐,您怎么啦?眼睛好红呀……』

  跟哭过一样,这个惊愕的想法一出瞬间给掐死,不可能,哭这个字怎会出现在王妃的人生字典里?

  果然,他白姐道:『害,刚才格朗达尸体不是爆开了嘛,溅了我一脸,硌得我眼睛生疼。』

  李鑫放下心来:『那白姐快些去洗个澡吧。』

  白欢胡乱地点点头,看向他手中的东西:『商议好了吗?』

  『嗯嗯,爷决定今晚便在大军必经之路冠山谷埋伏夹击,如此能先行解决敌人近十万人马,这不让属下拿舆图来嘞。』

  白欢打开小红储存空间,取出仅剩的四个声控炸弹,笑道:『弟弟拿着玩去吧,用法会吗?』

  李鑫一愣,接炸弹的双手都在激动的颤:『会会会,上午属下有看刘哥用过!谢谢白姐!!』

  别的姑娘心情不好会大采购,而白欢宣泄低气压的方式,别具一格的大方送东西,递过去气.弹枪:『送你了。』

  李鑫:『……』

  恍恍惚惚地晕了好久,才睁着瞪成铜铃的眼:『白姐,您您您您真的吗?』

  白欢笑道:『那还有假,连傻逼怪物都射不穿,也只能打打普通人了。』

  之后要对付的人,对付的武器,气.弹枪不是对手,『留我手里没用了,拿去保卫你的祖国吧,加油老弟。』

  李鑫眼中闪烁着泪花,弯着腰双手跟接圣旨似的接过,就差喊一句『谢主隆恩』了。

  激动兴奋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姐,您是弟弟亲姐!!』

  白欢笑了笑,果然,看别人开心心里也会开心那么一点,这就叫送东西找快乐?

  『这是要全员刘小集化了?会用吗?』

  『会会会!』

  『好了好了,快忙去吧。』

  『是,姐!』

  一二十岁的小孩喜欢炫耀,当即就把枪包挂在腰上,挺胸抬头美滋滋地朝议事营帐走。

  腰间摆动的弧度还特别大,只要不是眼瞎的,谁都能看到那左右来回晃的扎眼东西,一路上受到百分百的回头率。

  就有白龙军跑过去,狐疑道:『鑫子,王妃的枪怎会在你身上?』

  李鑫高抬着头,得瑟的小眼神快要飘上了天:『我白姐送我的!』

  几个白龙军羡慕嫉妒恨到眼通红,伸出小手暗戳戳地去夺他的枪,『鑫子,商量商量,借给兄弟玩几天。』

  李鑫拍开几个人的手:『想着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就要去摁他。

  李鑫朝后退几步:『别闹,爷还等着要舆图呢。』

  走到营帐外立马换上一副凝重表情,但他腰上的物什实在扎眼,几十双惊疑不定的视线直往他腰上飘。

  包括一双清冷眸子:『那东西?』

  李鑫心里一紧,弱弱道:『爷,气.弹枪王妃送给属下了。』

  北泠并未说没收,只问了一句让他一头雾水的话:『她开心吗?』

  李鑫想了想:『王妃好似是开心的。』

  『那便好,拿着吧。』

  『谢爷!』李鑫开开心心地将舆图四角横挂在木板上。

  北泠曲指一敲木板,拉回几十双满脸写着想夺来的贪婪眼。

  『冠山谷地势险峻可攻无法守,天黑张询带五万人马去冠山谷山顶提前埋伏,金子仪携两万弓手向后包抄袭击,待他们突破出口,张询撤去与刘威十万就地交手。』

  众人齐齐应了声是。

  两百万人看起来挺多,将士质量却参差不齐,且是九个国结盟所集,无论军心或士气都不可能像凤鸣军拧成一股绳。

  稍有一点动荡,九国便会吵翻了天。

  北泠率先要做的便是打碎他们的士气。

  『此举一为扼杀少数兵马,二为给予下马威,不可恋战,一柱香后撤回。』

  从他城调来的将军第一次在凤鸣战神手下听令,不大清楚他打仗时的谋划风格,而张询他们便再清楚不过。

  看起来是跟他们议事,询问大众意见,却怕在在两百万人刚聚集时,他便已有一条严丝合缝的完美规划链。

  从第一步起到最后击退敌军,弊端优势事无巨细盘算无数遍,两军人马怕早已在他心里提前交战了上千回合。

  因此议事也只是走走场面,至于之后的布局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们也一向不会多问,听令即可。

  而这些不熟悉他的将便不一样了,有人迟疑道:『北帅,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北泠背对他们看着舆图,『散了。』

  一句话下来,谁也再不敢多问什么,一阵稀稀拉拉的拖动椅子声后,几瞬便人走楼空。

  北泠看了会,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微微一叹。

  人的脑海大抵是不能闲下来,一空了诸多被要事压制的繁杂,一股脑地一拥而上。

  乌七八糟的心绪在心底厮杀到天黑,最终还是他家猫的那几段话杀出重围。

  找不到求生的路,不知从何时起他便认了命,抗拒却又无可奈何地接受着临近的死亡。

  独独好似没抱过希望亲自找活路。

  此时才从消极中一瞬走出,他家猫都未放弃他,拿着半年的希望寻光明,他又岂能自艾自弃地自亡?

  如此,也太配不上她,太对不起她的满腔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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