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须一个人扛过去。
南风出去洗了把脸,沉心静气又回到画室。
考前一寸光yīn一寸金,她分秒不敢làng费,一直在画室待到深夜。
身边同学断断续续离开,亮如白昼的室内只有无数画板画架颜料,和一个她。
万籁俱寂,墙壁上的钟表分针一格一格走过。
南风蹲下来,把脸埋进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小huáng人芭娜娜之歌响起。
南风蹭蹭眼睛,视野从模糊变清晰,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备注:
裴西洲。
她深呼吸,把满腔酸涩咽下去,确定声音听起来不会有异样,才按下接听键:“裴西洲哥哥,你下班啦?”
“刚跑完步。”裴西洲边走路边和她说话,声音有些喘。
南风的小耳朵,莫名其妙热了下,“嗯。”
“最近还好吗。”
南风乖巧点头,点完头才想起他看不到,赶紧开口:“挺好的呀。”
电话那边顿了下,陷入沉默,南风刚要问问裴西洲是不是信号不好,就听见电话那边的人,她喜欢的人轻声问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呀,就是压力有点大……”
南风敏感察觉自己眼眶要发热,是想哭的前兆。
她真的太讨厌自己泪点低,太讨厌自己面对依赖的人就肆无忌惮一点儿都不坚qiáng。
像个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的小朋友。
明明她只想和他分享开心的事情。
她不想哭着和裴西洲打电话,即使很想很想听他声音。
所以还是开始在脑海措辞怎么挂断。
“南风,你还没走啊?”同学突然推门进来,从自己座位旁边拿起手机,“手机落在画室了,先走啦!”
南风点点头和同学道晚安。
“你还在画室。”
“嗯……”
南风紧紧攥着手机,贴近耳边。
那是她全部的勇气来源。
电话那边裴西洲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些,“现在回去,洗漱睡觉。”
南风没有说,她自从进了十二月就开始失眠。
即使早回去晚上也睡不着,会睁眼到凌晨,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也是浅眠,稍有声响就会醒。
但还是乖乖站起身,她不想他担心,明明工作已经那么忙那么累。
“往回走了吗。”
南风把门锁好,“嗯,你听,锁门的声音。”
从画室回住处的路上,月亮的清辉温温柔柔落下来,无声陪她,像极他安静看她的眼神。
“南风,你现在小,以为高考是天大的事情。”
“可事实上,等你长大,会发现它不过是一场考试,根本决定不了什么。”
“你的人生有一万种可能,即使失败一次,也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可能在等你。”
他声线gān净,像清泉,听在耳边却落入心底化成水。
南风不舍得挂电话,悄悄洗漱,直到仰面躺在她的小chuáng上,小闹钟显示凌晨一点。
“哥哥,你挂电话吧,早点休息,我现在一点都不难过了,真的……”
她裹紧小被子,脸贴着柔软蓬松的枕头。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如果他能陪自己一会,多陪一小小会就好了……
“睡吧。”他冰冷的声线听起来很软,就在耳边,“哥哥等你睡着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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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底,省联考如期而至。
考前顾桢打来视频,还是那张帅气欠揍的脸,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语调:“南风,你亲哥养猪还是养得起的。”
这时,镜头里晃出来裴西洲的脸,肤白貌美眉眼gān净的大帅哥,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不正经的话:“万一顾桢买不起饲料,哥哥有钱,可以赞助。”
南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都变成弯弯的缝儿。
焦躁难安的瓶颈期就这么过去,美术类省联考持续两天。
南风自我感觉发挥不错,考完也没敢懈怠,片刻也不敢耽误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校考。
二月,南风动身去参加心仪大学的校考,去面对她高考前的最后一道坎。
考试需要带素描速写色彩的所有工具,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工具画架画板颜料,除开行李,光是画材就有几十斤。
好在她力气在妹子里算大的。
之前……在舅妈家帮忙换纯净水抬老式煤气罐练出来的。
本省考点设在省会,她需要先去高铁站,坐高铁。
南风站在路边纠结是打车还是公jiāo。
雪花簌簌落下,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猝不及防来临。
她伸手去接,心想,等下个下雪天她已经考试结束,可以去堆雪人了!
所以眼前的考试一定要加油!
公jiāo车远远驶来,南风拎起自己的行李。
嘿嘿嘿裴西洲肯定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