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等了不到一个小时,远处就开来两辆黑色面包车,随后十余个“黑人”鱼贯而出,开始探查现场。
说是他们是“黑人”,并不是人种意义上的黑,而是这群人的打扮,是一身肃穆的黑色。
黑色T恤,黑色雨披,黑色工装裤,黑色橡胶雨靴,连脸也隐藏在兜帽的黑色阴影下。
看着这群庄严肃穆的人,再看那两辆黑面包,都感觉像是灵车。
齐野狐觉得耳边似乎响起了某段熟悉的电音曲子。
一群黑色中唯一的亮色,是那橙色的雨披和同样橙色的短袖,短袖上面是一只巨大的兔子印花,抱着胡萝卜啃得欢畅。
除了宁脱兔,还能有谁?
邹宝驹自然没来,一把年纪了,懒得挪窝,也过了喜欢刺激的年龄。
由于要方便专业人员处理现场,车自然是停在那辆破烂的SUV旁。
宁脱兔走过董岳旁边,拿余光瞥了一眼,看到他手里的火器,眼睛一亮,神色颇有几分敬佩。
只是这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还要更浓许多:
“格洛克17,品相这么精良,一看来是花了不少钱和工夫!不过火器这玩意儿,连我家都不敢私用,这人什么来路,胆儿这么肥?!”
专业团队紧锣密鼓地探查现场的蛛丝马迹,没有人搭她的茬。
好在宁脱兔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谁回答她,话说完后就直接朝齐野狐走去。
“你可真行!大半夜两三点还敢打老人电话,也不怕人一个脑溢血直接厥过去?”
宁脱兔的彪悍让齐野狐一时有些接不住,只能无言以对。
不过一想到这女人甫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抡起菜刀砍自己的
英姿,齐野狐觉得这番言语十分符合她的性格。
宁脱兔拉开车门,掀掉雨披后钻进后排,程开颜和齐野狐的视线跟着她,半扭着身子回头看她。
宁脱兔一双鸳鸯眼在两人脸上来回地扫,眼神耐人寻味。
程开颜也看着这个一出现,齐野狐的气势就不自觉弱了几分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色彩。
“你女朋友?”
“这是你女朋友?”
两人同时开口,随后又同时露出恍然的神色,再同时伸手握了握。
“你好,宁脱兔。”
“你好,我姓陈,是个医生。”
气氛有些微妙,有些尴尬。
齐野狐这种钢铁直男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奇怪在哪里。
不过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想了一下,说了句:“那个……陈医生今天找我看病。”
宁脱兔摆摆手,表示对他们之间的事一点不感兴趣,开门见山,直接开始问起了正事。
“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齐野狐组织了一下语言,简要的地将今晚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仓库里那些人背后的势力,所以反应有些过激了。现在搞成这样,我也收拾不了,只能给老爷子打电话了。”
齐野狐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原以为的那些人还好,叫宁脱兔他们扫尾,天经地义。
可现在是自己搞乌龙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没法收拾,叫他们过来擦屁股,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其实要是有办法的话,齐野狐也不想给他们打电话。
虽然宁脱兔晚饭时的分析很有道理,他确实已经踩进他们那趟浑
水里。
但好在还没有泥足深陷,而且齐野狐短时间内,也并不想陷入太深,所以本来是打算跟他们暂时只保持纯粹的邻里关系的。
不过,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齐野狐说完,看着宁脱兔,有些心虚。
满以为宁脱兔又会甩出几句彪悍的词句,没想到对方安安静静听完之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对讲机,“喂喂”交了两声之后,吩咐道:
“细节听清没有?重点找一块大石头,那儿还有辆报废的车和一具尸体。另外还有四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仔细找找!”
“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好几声回复,然后重新回归安静。
“干的不错!”把对讲机丢在一边,宁脱兔拍了拍齐野狐的肩膀。
“判断果决,出手狠辣,最主要是事后知道及时给我们打电话,没一个人充大尾巴狼,很明智。”
齐野狐听前半段话还挺惊喜,没有被骂,但听全了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但他也不确定宁脱兔是不是在阴阳怪气,只好把满腹不得劲咽回肚子里去。
“今晚这事,麻烦吗?”他缓了缓,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宁脱兔无所谓道:“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
“不过你的运气是真的好,刚好碰上今晚暴雨,很多重要信息都会被这场暴雨冲掉,也省了我们很多麻烦事。”
“那一路上的监控呢?”齐野狐关切道。
这是他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