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过大门,独属于医院的气息就将齐野狐笼罩。
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他的身旁,让他微微有些不适应。
本来高大宽阔又整洁的建筑,也总带着一种压抑阴沉的氛围,就连空气都变得阴冷了起来,嗖嗖地往肌肤里钻。
生玄气运行一圈,阴冷的感觉瞬间消失,但医院压抑的氛围,却没有出现任何的改变。
整座医院像是闹了鬼一样,鸦雀无声。
“上楼吧。”宁玉佛道。
齐野狐和宁脱兔跟着他进了电梯,沉默无言。
至于胡云,宁玉佛早有安排,让宁十三带着他,去自己家里休息去了。
电梯在顶楼停下,刚一开门,齐野狐便感觉一股躁动但又压抑的气势涌了进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嗡嗡的人声,夹杂着什么“答应”“不答应”“丢脸”这一类的字眼。
宁玉佛眉毛一竖,一双龙眼冒出两股怒焰,呵斥道:“全部围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添乱的吗!”
怒喝将鼓噪的人生全部压了下来,却让压抑的气氛更加浓郁了。
所有人转过头来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他身旁的齐野狐,眼神里全是莫名的意味。
齐野狐眼睛微眯,后背寒毛微微立起,有一种被群狼环伺的危机感。
“大伯,就是这个小子吗?”
一个国字脸的年轻人站出来,说了句让齐野狐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这句话像是丢进池塘的一颗石头,将池塘里的鱼啊虾啊蛙啊蝌蚪啊,全给引动了。
一时间,至少有二十名年轻的男女,身形微微动了动,看向齐野狐的眼神,明显不善。
宁脱兔柳眉微竖,上前一步,挡在了齐野狐的面前。
齐野狐心头微讶,随即有些不悦。
这样的情绪当然不是针对宁脱兔,而是对面前这些人,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态度。
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这肯
定不是宁玉佛的意思,而且,宁玉佛也肯定会解决眼前的局面。
当务之急是去救治宁惊猿,没必要节外生枝。
果然,宁玉佛听到这话,怒声道:“都说了,这件事之后再议,野狐只是我请来救治惊猿的。那件事他根本不知道,也不会参与。”
“他出现的时机这么巧,大伯你的话,我们很难相信。”人群里另一人又道。
宁玉佛转头看着他,威严的龙眼微微眯起来,沉声道:“你是要我给你的发个誓不成!”
即便是元气亏空,但宁玉佛依旧是凝神境的强悍武夫,他发怒时的眼神,也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说话那人脸色微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撞到后面的人身上。
“好了,大哥,你就不要跟小辈动怒了。他们也是为了我宁家的声誉考虑。”
一旁,坐在过道旁长凳上的中年男人开口相劝。
他的脸型,跟之前开口的国字脸如出一辙,面貌也有五六分的相似,显然是后者的父亲。
宁玉佛目光移到他身上来,斥责道:“小辈不懂事,你一个长辈也跟着闹?把这些倒霉玩意儿全部带走!”
“我儿子现在在里面躺着,等着我带人去救,你们要是敢找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国字脸中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们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就把人全给我带回去!我们是请人来救人的,你们一个个什么态度?这是我宁家的待客之道?”宁玉佛毫不留情。
“那人选……”
国字脸中年还不死心,试探问道,却被宁玉佛一瞪眼,直接将话头给断了。
“老爷子说了,这件事,等惊猿醒之后再商定。你要是有疑义,现在就进去问他!”宁玉佛环胸在前。
国字脸中年嘴角一抽,蔫儿了。
就自家老爷子那个暴脾气,自家哪敢现在去触霉头?
“不敢去,那就带着这些倒霉玩意儿赶紧滚!不然我不介意当着他们的面,再揍你一顿!”
说完,宁玉佛没有再跟他们磨叽,直接带头开路。
宁玉佛就像铧口一样,将人群犁出一道沟来,宁脱兔拉着齐野狐,跟在他的身后。
顶着众多不善的眼神,齐野狐三人进了一侧的病房。
刚一进门,齐野狐就感觉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
宁惊猿躺在病床上,脸色不是重伤的惨白,而是一种青绿发黑的恐怖颜色。
不止如此,他的脸上,布满了诡异蜿蜒的纹路,像是脸皮下的静脉和毛细血管,全部被染了色一般,透过皮肤,纤毫毕现。
不止如此,他暴露在外的手臂和脚上,也全是这样的纹路,一直延伸到袖口和裤管。
不用想,其衣物遮盖之下的肌肤,肯定也是遍布这样的纹路,像是某种邪异诡秘的符文一般,令人心悸发寒。
齐野狐心里一跳,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在这些纹路上面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气息。
总感觉,这种东西,太过阴邪,不是活人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