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
邹宝驹神情复杂。
但老和尚却是始终微笑,仿佛解脱一般,神色安详,低头又是一声佛唱。
邹宝驹只能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
再深深地看了这位老友一眼,他转身凌空离去。
却不是回归躯壳。
在那之前,先去环球金融中心,看一看齐野狐的情况。
邹宝驹身形如虹,不到半分钟,就直接来到高楼的风洞之前,低头望下去,心头陡然一寒。
观光天阁中的景象,如同一片人间炼狱。
地流血浆,尸体枕藉。
满目猩红,让邹宝驹似乎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腥气。
慌忙拿眼睛一扫,迅速在入口处看到了齐野狐。
齐野狐如此好找也不奇怪,现在观光天阁里,还站着的,除了他,只有他手里的程开颜了。
程开颜双脚离地,脖子被齐野狐死死卡住。
她双眼翻白,脸色青紫,额角青筋凸起,脖颈上的血管也狰狞绽起,挣扎的力道也正在慢慢减弱,离咽气只有几秒的时间。
“臭小子,放手!”
邹宝驹一声爆喝,如同熊咆龙吟,震得整个观光天阁嗡嗡震鸣。
齐野狐动作一滞,手上力道一缓,邹宝驹赶紧掐诀施术,空气骤然扭曲延展,两道透明的绳索缠上
他的双手,往猛地两旁一分。
程开颜“砰”的一声摔落在地,溅起一片血浆。
“嗬——”
又长又尖的吸气声响起,紧接着是剧烈地咳嗽。
程开颜跪倒在地,躬身如同虾米,脸几乎贴着地面,急促剧烈地大口喘息,近在咫尺的浓烈血腥味了,被大脑下意识地屏蔽。
所有的机能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呼吸上。
然而齐野狐的凝滞也只是一瞬,回过神来之后,眉间的紫红竖纹一阵蠕动扭曲,身上猛地腾起烈焰般的真气。
紫金色的水龙气和乳白的生玄气笼罩全身,如同烈焰升腾,将他尽数包裹在内。
齐野狐怒吼一声,将两道风缚绳索挣断,抬起脚向程开颜的后脑,一脚踏去!
轰!啪——
剧烈的爆响,随后是玻璃碎片四散开去的声音,尖利的玻璃碎碴闪着寒光,**向四面八方,撞在墙壁上,再次崩碎溅射。
寒光之中,叮叮当当一片乱响。
好在邹宝驹早已以“土河车”,将程开颜挪送到齐野狐身后数米开外。
否则,即便是不被齐野狐跺死,也会被**的玻璃碎片扎死。
程开颜还在剧烈喘息咳嗽,贪婪地呼吸。
声音将齐野狐引得转过身来,邹宝驹得以看见他通红
的眼睛,和里面如同野兽一般嗜血的光芒。
齐野狐面目扭曲,干涸的血污在他脸上,已经凝成血痂,干裂的时候殷红的粉尘和斑块簌簌掉落,显得他更加狰狞。
“这小子,果然是神智已经被侵蚀了。”
邹宝驹面色凝重。
之前老远,他就看到齐野狐头顶一大片黑红的邪戾云海,翻滚不休。云海之中,一道粗壮的血红线条,如游龙般夭矫游动,释放出滔天的杀意。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
眼下看到他这幅样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齐野狐眉间的凶煞格局已经完全爆发,将他神智侵蚀了。
还好之前暴喝的时候,他加上了佛门狮子吼的手段,于一切阴邪戾气有震慑作用,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救下程开颜。
“小子,听不听得见我说话?听得到的话,赶紧结宝山印或无畏清净印!”邹宝驹尝试着沟通。
然而,回复他的,是齐野狐一声如野兽般的咆哮,和炮弹般飞射过来的身影。
“就知道这样。你要是还有点意识,也不至于差点把程姑娘掐死。”
邹宝驹叹了一声,随后手上掐诀,轻诵:“巽字,风障!”
呜呜——
风声呼啸,如同四道透明龙蛇,在他身前半米聚合成
一块两米见方的透明盾牌。
咚!
齐野狐直愣愣地撞在盾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巨响之中还夹杂着几声骨骼开裂的咔嚓声。
“嘶——”
这声音听着都痛,邹宝驹眉头一跳,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手上也不停,“艮字,重山”将狠狠镇压而下。
齐野狐双膝一软,直接跪伏在一地的血浆之中。
被镇压的齐野狐自然不甘受困,满脑子的嗜杀欲念,让他不停地挣扎、怒吼,撑着地面想要重新站起来。
然而邹宝驹的手段,岂是他能够抗衡的,只能徒劳无功地一次次趴下。
“你小子给我安静点!”
邹宝驹被他吵得心烦意乱,用风给他做了一个口罩,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狂乱的咆哮声这才熄灭下去,转而变成癫狂的呜咽。
邹宝驹低头看着他,眼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