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骇早有预判,脖子一歪,同时身形一动。
费畅竟没看清李骇这一瞬的动作,双眼本能地去追,只见李骇已经蹿出三米开外,突然猛然一跳,凌空寒光一闪,集装箱上的雇佣兵整条右臂脱肩而飞,刀刃又朝着脖颈横向一抹。
李骇手一扬,杀心刀笔直飞出,钉穿前方一名雇佣兵胸口,李骇翻滚躲避子弹,滚到尸体旁拔出刀,从集装箱上一跃而下,又有一名雇佣兵丧命。
李骇的手段干净利落,但费畅杀得比他快。
从外貌气质来看,对比李骇的锋利,费畅向来平和,一看就是那种很有耐心照顾小动物的温柔类型。
可如果有人觉得费畅会在战斗中优柔寡断,那真是错到姥姥家了——再温柔的兵孩也是兵孩,那是战争兵器。
身为感应者,费畅无需用眼就能定位全场目标方位,他平抬双臂,双手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
双方子弹在空气中礼尚往来,密集的枪声交织成他熟悉的交响乐。
这一刻,让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犹如被死神眷顾一般,费畅总是恰到好处地躲开每一发子弹,身旁空气中残留着子弹擦身而过的灼烧感。
但作为他的对手,就没有这般幸运。
手中双枪射空子弹,毒柠已死五人
。
费畅闲庭信步地朝前走,扔掉空枪,西服下摆扬起,双手从腰后拔出两柄上满子弹的新枪。
砰砰砰砰。
手指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
弹壳落地跳舞。
又有五人死亡。
轰轰轰。
朝他飞来的手雷在空中被射爆。
爆炸声掩盖住了侧面的一声怒吼。
一个如豹子般敏捷的女人,扑向李骇,近身缠斗。
作为女人,她的力气奇大无比,手中的匕首更是巨蟒致命的獠牙。
李骇认出这是以色列部队刀术,收割者兵孩的必修课之一,而且李骇比女人更精通。
两番试探之后,李骇垫步出刀,两人交错而过,女雇佣兵的右肋被切开一道口子,但离死亡还远,转身再战。
高处瞄准好李骇头颅的枪手,手指未来得及扣动扳机,被费畅一枪爆头。
女雇佣兵在李骇手下坚持了四个回合,证实了李骇的猜想。
——她同样受过兵孩的训练!
只要愿意花钱,帮助佣兵团训练顶级的雇佣兵本就是兵孩公司的副业之一,李骇和费畅曾在阿瑞斯分部见识过不少这种人,但通常,他们成绩远远不如兵孩。
但这个女雇佣兵则已经达到了及格线。
“你是奥丁接受的训练?”烧耳的枪声中,李骇用英文问道。
女雇
佣兵不作回答,缓慢挪步,眼睛死死盯住李骇,寻找破绽。
她虽然身手不如李骇,但只要找准一次机会,仍能杀掉李骇。
在近身生死战中,这种反杀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惜李骇不会给她机会,朝前一冲,速度却比之前慢,表面是体力下降的征兆,实则是诱饵。女雇佣兵抓住“破绽”,闪过李骇刀锋,绕到身后,匕首朝脖颈连刺三刀。
李骇闪电回身,双手持刀柄一推,刀锋笔直刺穿女雇佣兵的喉咙。
在场活着的人还剩四个人。
虽然局面呈现二对二,但毒柠大势已去。
“你们是阿瑞斯的兵孩?”
鹰钩鼻子的高个男人用意大利语说道。
“不是。”李骇用意大利语回他,“你们两个人放弃抵抗,就都还能活。”
“做梦。”男人笑了,拇指按下手中的按压器。
预先埋好的足以炸飞整座仓库的炸弹没有爆炸。
因为按压器上的拇指被切掉了,高个男人的脑袋被爆开了一个窟窿。
这一瞬发生的太快,当仅剩的毒柠成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下颚被人一拳打脱臼。
“就剩你一个了,我怕你玩牙里藏毒的老把戏。”
李骇说。
接到任务结束的廖炎明带人进入仓库,一群年轻的特事队成员被
眼前场面震慑住了。
他们主要的工作是分析与逮捕奇人,见不到多少血。如此惨烈血腥的战斗场面是第一次见,有几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同时对兵孩的实力又有了一次新的理解。
陆无北看李骇和费畅的表情都变了,从战斗开始到结束,用时才五分钟。
难怪不带她一起行动,自己就算进来也只是摆设,甚至是累赘。
“每一个兵孩都这么强?”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羡慕,“连顾芝也是?”
“她比我更强。”说话的是费畅。
陆无北又仔细看了看费畅,不由愣住了。
与身上沾着血点的李骇不同,一场大战下来,费畅身上一滴血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到被爆头的尸体,简直让人怀疑他全程围观。
看着费畅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