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东郭瑾有气无力的讪讪一笑,双眸中已是留下血水,而并非血泪,这是生命走向终结,最后的回光返照,这会儿,他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挥霍着最后的一点生命灵,说道:“人生,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趁着有力气,我会给自己一刀。”
握着一柄斩马刀,东郭瑾缓缓站起身来,回头看向那道一直不曾背叛他的身影,咧嘴一笑:“淡妆,下辈子眼光更加毒辣点,不要找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至少那样的话,你不会被活活饿死。”
“不要……”
“咔嚓……”
两道同样刺耳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前者,乃是香妃慕容淡妆发出的哀嚎;而后者,则是东郭瑾一刀毙命斩断自己所有气息的华丽丽的,一刀。
这一刀!
神依旧未曾动容,看向一声凄厉之后,神色格外平静的香妃,微微侧头:“慕容妙涵,该你了!”
“这是慕容淡妆和慕容妙涵之间的事情,其他人,随我退出去。”
……
时间,一点点流逝,足足两个多小时后,慕容妙涵才从荒地中走出来。
神抬眸,看了看她才说道:“杀了么?”
“没杀,但是她死了!”
慕容妙涵仰头,绽放出并不内疚的笑容道:“我看着她死的,眼睛一动不动。看到了她的痛苦,看到了她的绝望,看到了她的智慧,看到了她的美貌,看到了她的专一,看到了她的高傲的同时……也看到了她的可怜。”
“你在同情她?”
“是的!但是这并不足以成为我心软的理由,否则我会救她。”
慕容妙涵说:“《农夫与蛇》的经验告诉我们,在没有知道别人身份,不知道别人心底是否真诚的情况下,不要随意轻信别人,坏人不会因为你的热心而感动。我们应谨慎小心,但不要吝惜给好人的帮助。这个故事告诫人们,对恶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有的
人注定天生就是默契同生的,有的人注定天生就是对立的,这是时间、变故乃至于生命都无法改变的东西。我和慕容淡妆就是这样,打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注定,两个人之中只能幸存一个。”
“我觉得我很强大,因为我的运气,至少在目前为止比她好上无数倍。”
“她死了,我还活着;她的辉煌和荣耀已经埋葬在这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大草原沼泽荒地上,而我的辉煌和荣耀,才从这个地方正式启程扬帆,我相信,我或许不能比她做的更好,但是同为皇族一脉,我一定做的不会比她差。”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先接手内蒙吧!”
神道。
北王这个时候才发话道:“神,听说东郭瑾和慕容淡妆生前生了一个孩子,却是早已送到国外满清皇室遗族之手,是否……”
“不用。”
神嘴角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冷酷道:“我们只做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事,下一个时代的事情自然有人造化。所谓父债子偿,东郭瑾和慕容淡妆生下的孩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没有这样的祸根残留,又怎么能给四个小家伙制造一次次棘手?没有危险重重的人生,做不了真正的绝世高手。”
北王一愣之后,旋即便是明白了神的意思,心中一口冷气直冒,已是意识到看了些什么,直是叹服:他,已经真正具备了神的神韵,怕是除了太子,无人能及。
服,也得服;不服,更要服。
“好了!”
神跺了跺脚,拍了拍银色披风前的点点灰迹:“好了。八旗门这下倒好,死了个干干净净,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我们五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过,那是那句话……神,真的是无处不在!”
内蒙之战告捷,八旗门覆灭。
……
清川江畔,余晖泼洒,整个江面泛着点点鱼鳞般的白光。
一抹江风拂过,摇曳的芦苇荡间,徐徐浮现出两道身影,一道壮硕高大,
一道清瘦秀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前方那道魁梧的人影咧了咧嘴,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上实在太糟蹋的缘故,加上那头宛若鸟窝的头,显得银牙格外白洁,他的身上挂着十多根长短不一的黄瓜,咬一口,发出“咔嚓”的声响,在这空旷无人之地格外清脆。
“少爷!”
侍童紧紧的跟在后头,不似前者的浑雄体力,气喘吁吁,嫩粉的脸颊有些略显苍白,手指纤细宛若江南水乡的女子,擦拭着额角豆大的汗滴,目露仓惶。
青年战战兢兢,眼眸四野望视,唯唯诺诺:“辽东清川江已经是慕容世家的老巢,我们双枪匹马的闯进来,这样真的好么?万一被人家发现,吊起来丢到江里喂鱼怎么办?”
“怕什么?”
前面的男人回头,翻着白眼说:“青牛,有点志气好不好?好歹本少爷也是四大古武世家之一上官世家的唯一继承人,比起慕容武痴来说地位可是丝毫不差。别看你少爷我吊儿郎当的,他要是敢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