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周瑶就与宋诗画的态度本就是疏离的,一言一行皆是。
于宋晚辞而言,她只想远离。
厌恶感自然是不可能一点没有的,只是她随了她母亲的性子,即便是厌恶也不会是摆在明面上的态度。
宋晚辞道完谢,转身向门边走去,鞋跟落在棕色的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周瑶就看过去,目光里是有些异样的情绪,“小辞不打算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吗?”
她说着,关上了房间的门,然后又接着道:“你爸爸今天是要回来的,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提前回来。”
宋晚辞停下脚步,然后侧目道:“就不了留在这了。”
她目光清清冷冷的,似是冬日里无底的古井,望过去的时候是不明显的寒意。
周瑶就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没有再勉qiáng。
她深知原因,也清楚她无论做什么是以什么样子的态度去对待,都改变不了这个原因。
最终周瑶就停了下来,不再言语。
宋晚辞下楼,微微低头注视着脚下的台阶,到了中层时,宋晚辞抬眸看向台阶之下。
在她抬起眸子的一瞬间,视线里出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熟悉男人。
他见到宋晚辞后目光微含惊讶,而后往前走了一步,原本一直含笑的温润眉眼上逐渐转为其它颜色。
宋晚辞目光仅仅只是停留了两秒,她很快的收回,只是专注着下楼。
她走至最后一个台阶,黑色的高跟鞋跟触到地板,发出落地而下的声音。
黑色的丝带系与纤细雪白的脚踝之上,在侧面系成一个蝴蝶结,鞋面上蕾丝与白色珍珠都是其中的点缀。
宋晚辞目光看着前方的门口,眉眼也是温静的样子,她定定地走过去。
在她即将与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出声喊她的名字:“小辞……”
温润的声音一如从前。
宋晚辞停下脚步,然后而后侧过脸转眸看过去。
她并未出声应言,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以示礼貌,随后便又再次向前走。
她还未走远,手腕被人捏住,宋晚辞不得已停下。
她目光落在被捏住的手腕上,停顿几秒后,她缓缓抬头看过去。
“苏至砚。”她淡淡喊道,嗓音又清又冷。
“可以放开吗?”询问的语气,没有一点其余的情绪。
苏至砚目光停了下,最后缓缓松开。
他温润的眉眼注视向宋晚辞,然后道:“小辞是回来取东西的吗?”
他刚刚就注意到了宋晚辞手中提着的小箱子。
宋晚辞淡淡应声:“是。”
苏至砚眸光里的情绪变了几许,气氛停顿几秒,他目光微微垂下,然后问:“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宋晚辞看了一眼前方紧闭着的大门,然后回应:“嗯,很好。”
她只想远离这个于她而言是一个永远灰暗的地方。
苏至砚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你见过宋叔叔了吗?”
宋晚辞不想多言,她微微低头,换了一个提着箱子的手,然后道:“没有。”
她应完声,然后淡淡喊道:“苏先生。”
这次她换一个很礼貌的称呼,听上去也更显得疏离。
“你还有事吗?”
她眸子注视着苏至砚平静问道。
苏至砚听后,轻轻抿了下唇,他一惯是温和而斯文的,所以他的眉眼上也极少出现这样类似于低落的情绪。
“小辞,如今我们已经疏远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宋晚辞淡淡收回视线,然后道:“苏先生大概是记错了。”
她语气停顿一下,然后极平静道:“我们原先的关系倒也不是特别亲近。”
她话落,苏至砚怔了下,最后目光停在宋晚辞清冷的眉眼上。
宋晚辞平静回视,然后拎着手中的箱子走到了门口。
这次,苏至砚没有再喊她的名字。
宋晚辞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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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辞回到温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她拎着手里的箱子走到了自己房间,箱子放在地面上,宋晚辞弯腰打开。
里面是一些很寻常不过的东西,白色珍珠发夹、流苏吊坠的玉簪,都是宋晚辞之前的旧物。
她看完,目光又转向箱子里的另一边,那里放在她母亲的东西。
一本jīng装的英文书籍、翡翠耳坠、木棉花发髻、装在玻璃瓶里的蝴蝶标本、和几封已经被拆开的信件。
宋晚辞的目光在那些蝴蝶标本上停了许久最后她抬手拿起那几个玻璃瓶。
她抬手玻璃瓶正对着她的视线,阳光的光线穿过瓶子,落在蝴蝶的翅膀上,静谧而鲜活。
宋晚辞在光线下注视许久,最后将玻璃瓶子摆放在了窗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