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经理面露苦色，喃喃道：“她们提前向派出所申请报备，而且还拿到了许可。”

　　 “怎么可能……”

　　 薛总监整个人恍惚了，险些站不稳，靠在墙壁上。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有两位民警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你们哪位是尹振富？有人投诉你违法侵吞员工经济赔偿违约金，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此事。”民警人员出示相关文件，向办公室里的人说道。

　　 “我！我就是尹振富！我有罪，带我走吧，你们带我走吧！”尹振富两眼布满血丝，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离这个商场远一点，离孙经理这个猪队友越远越好。

　　 民警两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积极投案自首。

　　 “带走。”

　　 第三百八十二章 完美的女仆

　　 民警叔叔们很感动。

　　 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态度这么好的案件被诉人，积极主动地要求来到派出所，还没坐上忏悔椅呢，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事情。

　　 尹振富在派出所里热情地跟民警叔叔们协助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确确实实为商场贪掉众多老员工的经济赔偿金，但这些事情都是公司高层领导指示他做的，他一毛钱都没有贪进自己的口袋里。其中有多少位员工，加起来一共多少钱，这些数据他都记在公司的文档里，连日期时间都有记下来。证据准备充分，说他是其他购物中心派过来搞垮商场的二五仔也不为过。

　　 正当民警们打算再去商场一趟，趁着其他人将记录删除之前将证据保留，尹振富大手一挥，表示自己手机里有云存档，还有历史修改记录，完全不用担心。

　　 民警叔叔们泪目了。

　　 如果所有犯罪嫌疑人都像尹振富这样坦白的话，那该有多好。

　　 薛总监被请去派出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尤其是得知尹振富将她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曝光出来，她才意识到天塌了。她一开始还在嘴硬说没有，在律师来之前她拒绝回应任何问题。民警叔叔们和善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们这才意识过来，这才是最常见的事情。绝大多数人在坐上忏悔椅之前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逃避自己违法犯罪的事实，直到证据摆在面前才肯低头。

　　 这场事件还只是开始。

　　 王雨婷被辞退的事件只是导火索，说白了还是商场多年的不作为。

　　 久积民怨，一触即发。

　　 杨主任在人事部办公室递交辞职信之后，他在四楼和五楼这两个地方进行告别巡游仪式，每一位知道他要离开的营业员都挺难受的，无论男女都一样。这老杨的话术能力几乎是点满了，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他都能够聊得来，宛如一名行走的社交恐怖分子。

　　 男生喊他杨公公，他也不生气，而是跟人玩闹起来，戏精本精，险些把营业员们培养成古装清宫斗争剧的未来之星。女生们则是跟他聊着化妆品和服饰搭配的问题，他在这方面倒也有独特的眼光，能够发现每一位女生的特征，将美丽的一面放大。

　　 杨主任的告别巡游引起轰动，营业员们无心工作，哭喊着让杨公公不要走。一时间引起顾客们的注意力，不知情的顾客们还以为是哪来的小明星，觉得还挺有趣的，纷纷跟上来。

　　 杨主任盛情难却，给人签名合拍一气呵成，最终潇洒地离开。

　　 “哎呀，太受欢迎了也不好啊。”

　　 杨主任回到办公室解开领带，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临走之前，他还得跟张经理打声招呼才行。

　　 张经理对他挺好的，做人不能忘本。

　　 “张哥，你真的不打算辞职吗？”

　　 杨主任看着张经理伏案在前工作了一整天，心里忽然有些愧疚，在张经理最需要人手的时候离开了，但是再怎么愧疚，他也一样会作出这个选择。这个公司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当王雨婷被辞退的时候，熟知王雨婷为人的工作态度的楼层管理员们都对公司失去信心了。

　　 今天是王雨婷，那么明天呢？

　　 就连王主任这么优秀的人都能够被莫名其妙的理由辞退，那么他们这种工作能力不行，资历也不够，年龄逐渐往上走的人又该何去何从？也许再过多几年，新员工人多了，他们这些被时代甩在后头的老员工也许就会被公司无情抛弃。新员工们纷纷上位，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循环。

　　 杨主任不太懂张经理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又不是没有下家可选，想走随时都能走。

　　 王雨婷也跟杨主任和罗主管说了新工作的事情，给了每个人一条退路。

　　 罗主管欣然接受这份提议，这是他权衡利弊之后作出的选择。他对自己有充分的认知，明白自己的工作能力的界限。如今王主任辞退了，杨主任也离职了，那么大部分事情都要压在他的头上。他可没有王雨婷那么厉害，在入职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就能够独当一面，轻松地搞定工作。

　　 现在有一份比楼层管理员更好的工作摆在罗主管面前，他自然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总好过在商场里继续上班，若干年后不知道哪天就得罪了类似孙经理的人，稳定的工作一夜之间分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