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壶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尴尬。

　　 林玖不留痕迹地抹了抹额上的汗，端起电热烧水壶，试图用泡茶掩饰心情的不平静。

　　 王渊悄悄地拿出手帕擦了擦脖颈处的汗水，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收回口袋，装作无事发生。

　　 “爸，请用。”

　　 “嗯。”

　　 王渊接过茶杯，轻轻吹气，闻着茶香，肩膀放松，举杯轻吮，感受着浓茶的味道在唇齿间绽放，先是苦涩的厚重，紧接着化为百花开，哪怕是茶水流入喉咙，香味仍旧在嘴里残留。微微抿嘴，回味无穷，难得的好茶，更重要的是泡茶的人。

　　 “小玖啊……”

　　 “爸，你说。”

　　 “你别紧张。”

　　 “那当然。”

　　 林玖心说，紧张的人不仅仅是我。

　　 王渊举着空空的茶杯一直没放下，左腿不自觉地抖动，无论怎么看都是紧张的表现。

　　 “爸，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林玖寻思着王渊再继续当谜语人，他的血压就要升上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你和婷婷的关系越来越好，我作为父亲挺高兴的。”

　　 “爸，一般人表达高兴的时候不会把拳头握得那么紧的，真的。”

　　 林玖看着王渊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下意识地感到了害怕。

　　 王渊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摊开往围裙上抹了抹，将手心的汗水擦掉。

　　 “情不自禁，谅解一下。”

　　 “理解理解，我再给您泡杯茶。”

　　 “谢了。”

　　 “应该的。”

　　 林玖接过空的茶杯，再倒了热茶，恭敬地递过去。

　　 王渊举杯饮茶，缓缓仰起头，长长地呼一口气。

　　 他挠了挠头，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太磨叽了。

　　 “林玖。”

　　 王渊吐气如雷，震耳发聩。

　　 “我在！”

　　 林玖正襟危坐，竖耳倾听。

　　 老父亲将茶杯重重放下，眼眸里仿佛闪烁着神光。

　　 “你跟我的女儿做到那个地步了！都发生什么了！”

　　 “报告父亲，我——”

　　 林玖下意识地想说无事发生，但是这显然是谎言。

　　 他昨天睡觉的时候还被王雨婷夜袭了，现在身上的吻痕和手印都还没褪下去。

　　 “……果然是这样。”

　　 王渊举手遮面，发出闻者落泪的哽咽声。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位中年男子感到如此悲痛。

　　 除了股市崩盘，基金暴跌，比特币被抄，三线全崩之外，就只剩下家庭的事。

　　 “对不起！”

　　 “对不起！！”

　　 林玖和王渊同时低头道歉。

　　 两人惊愕地抬起头来，目光对视，再次不约而同地喊出声：“对不起！”

　　 “欸？”

　　 林玖和王渊再次正视着对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道歉。

　　 “我先说。”

　　 “不行，我年龄大，我先说。”

　　 “您说。”

　　 林玖抬手示意。

　　 王渊没想到林玖这个时候反而不谦让了，一时语塞。

　　 不过他都拿辈分出来压人了，林玖又怎么可能再抢着发话，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个，我懂的，那孩子随她妈，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先做了再说。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一往无前地向前冲。”王渊磕磕绊绊地跟未来女婿聊着天，他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谈论这方面的事情，说话说得不是很顺畅。

　　 “……嗯，嗯！”

　　 林玖点头附和，挠了挠发红的脸颊，轻声道：“我觉得雨婷的性格很好啊，她勇于尝试各方面的事情，就算是遇到再多的困难也不会妥协，不到达目标之前不会停下来。”

　　 林玖还记得王雨婷为了拿白金成就，死磕着一个难度极高的奖杯不放，好几天就只玩同一款游戏，重重复复打着同一关，不知道打了多少遍。就连睡觉做梦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件事，把林玖的手当作游戏手柄，来来回回地摩挲。让林玖不知道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占便宜。

　　 “甘之如饴？不愧是年轻人，精力真好……”

　　 王渊佩服地说道，左手无意识地扶住了腰，再次感慨自己老了。

　　 林玖不太懂王渊的意思，他只能乖巧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好好听。

　　 “宵儿她跟我说了，关于锦囊妙计的事情。”王渊叹了口气。

　　 “嗯嗯……”

　　 林玖再次点头。

　　 嗯？锦囊妙计？那是什么？

　　 林玖微微歪了歪头。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检索关键词。

　　 “嘭！”

　　 林玖仿佛听到了自己脑子里发出了闷响。

　　 来自丈母娘墨宵的锦囊妙计，大乐透套套和夜里猛药水，以及还未打开的薛定谔的锦囊。

　　 锦囊妙计，又称“抱孙子三部曲”。

　　 林玖慌慌张张地摇了摇手，含糊不清道：“爸，不是的，那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