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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眼里觉得过去自己亏欠了柳小婉的,也绝不希望朝露彻底黑化变成六亲不认的妖族女帝。
朝露怔怔的看向青年,即便傀儡面无表情,嗓音听上去也平静的仿佛叙述句,但有时候,平平淡淡就能说出的话却有着掷地千金的重量。
那千金重量就压在了她的心口上,朝露如遭雷击,心肝都在颤抖,有些痴痴傻傻的说不出话,她张了张口,慕然间有了一种难以诉说的感动和情绪,又一次的眼中飘起水雾,但和之前不一样,她也还是想要哭,却不是委屈和哀伤的哭,甚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
但是眼泪就是不争气的落下来,她抿着嘴唇,弯下腰,把脸埋进膝盖里,像只鸵鸟。
有时的情窦初开总在不经意之间,也许多半都会被风吹雨打的带走,但肯定在心底深处留下了一道疤痕。
轻描淡写,又措手不及。
但这样的好,对她又太过于奢侈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好。
她无法回应,既不能,更不敢。
许国之躯,安能许卿?
她第一次怦然心动,却痛的快要窒息。
白维见她泣不成声,自言自语:“看来我又要再多杀一个谁了,否则你无法安心,我更不能。”
朝露急忙要阻止说不是这样。
吃完了羊肉串的小蛇姬插入话题,善解人意的说:“是不是入城时候看到的那个披着白色大裘的将军?我看到朝露姐姐盯着上面的毛皮在看。”
白维:“明白了,这就去杀他。”
朝露哭的更欢了。
第四百六十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
城牧府中,西门流大刀金马的坐在会客厅里,他一袭武将的衣袍,浑身都难以掩饰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气势,仿佛呼吸都飘着血腥味道。
他的心情并不好,即便龙腰城牧很有眼力劲,给他不少贿赂和宝物,但他仍然心情好转不起来,财物他个人不是很看重,收到的金子银子都散给了跟随自己的六十骑亲卫,因为大丈夫权利和地位在手,根本不愁钱花,他想要的还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西门流是穷奇公麾下的少壮派军官,家世本就一流,具有西方白虎血脉和少许凶兽血脉,两种混合的血脉诞出了天生煞星,他出生就带着煞气和杀气,成年之前就被丢入军伍之中进行磨练,随着穷奇公打了二三十年,展露峥嵘,不仅深谙武略兵法,而且每逢打仗都冲锋陷阵,勇猛异常。
他属于谁都看好的那类,只要假以时日,成长起来必然会成为穷奇公麾下的虎将,所以谁都不敢得罪。
然而西门流也好,穷奇公也好,都在偏远一隅的白泽国领土上吃了瘪。
打了五年时间,久攻不下。
这次他是顶着非攻克不可的念头去的白泽国,结果连续数次冲锋连续打了半个多月,本想着五路大军押上,必然能够啃下这块硬骨头,他甚至都坐好了白泽举国死战的屠城准备,可很快三道军令落下来,军令如山,五路大军三路都不敢进军,他作为攻城战的主力手之一,仍然选择强攻,试图破开城门,结果麾下士兵损失惨重,导致被弹劾贬值,被密令调回穷奇国内进行述职。
短时间内,他是回不去军伍了,只匆匆带了六十近卫骑兵横穿流州折返回去。
他的心情当然好不起来,白泽国这块心结就要消磨,可上面的反而磨磨蹭蹭不爽利。
甚至在这关键时候要求他折返回到国内,这使得这头凶虎满心不快,吃不到即将到手的军功,也无法参与白泽破城的军事,让他的脾气变得极差,手指不自觉的扯了扯肩头后背的白色绒皮。
西门流这辈子没吃过几次败仗,其中最惨烈的一次就在云梦城下,所以他亲手剥下了这块皮作为纪念,现在这块皮反而让他觉得羞辱和愤怒,他无处发泄心头郁闷。
“不休息了!”西门流推开客房的大门,对着左右近卫道:“连夜出城!”
近卫士兵抱拳称是,连夜赶路对士兵和马匹的要求太大,但对妖族来说算不得大事。
他们可以连夜行军五天五夜,仍然保持着平均水平以上的作战力,因为他们都是精锐。
等西门流走出城主府门口的时候,龙腰城牧匆忙赶来挽留。
“虎贲校尉,请留步。”城牧抱拳道:“可是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说,我可以改。”
西门流瞥了眼城牧讨好的谄媚表情,面无表情的说:“和你无关,我有急事要回去,这地方太干净了,我怕我身上血腥味被铜臭味遮住。”
城牧为难道:“可这夜晚出门会不会太危险?”
“谁有胆量来截杀老子?”
西门流冷笑,他自恃武力出众,历经军中厮杀,连白泽国的武将都被他单对单的搏杀了足足三个。
这里临近霸下,即便是有截杀者,显然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