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读完第二个案例，方羽感觉脑子里像是一下子钻进了几百只蜜蜂一样嗡嗡乱响，他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尽管第二个案例里面没有提到小男孩的名字，可但凡不是智障，看完这个案例都能感觉到那个小男孩其实说的就是方羽。

　　 方羽觉得自己所有的抵抗都被瞬间敲碎了，他有病这件事竟然都被写成了教材，这下他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方羽怎么离开的图书馆，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等他进入住院大楼的时候，尤娜一脸焦急地问：“你一直在图书馆里看书？”

　　 方羽头都懒得抬，也不想说话，哼唧了一下算是回答，而后就继续往病房里面走。

　　 尤娜又说：“你去吃点东西吧。”

　　 方羽没有搭理她，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此时他所住的病房还是离开之前住的那个，墙上和天花板上好像虫子一样的符号已经全都不见了。

　　 他最初以为是被医院的人给抹掉了，现在看来，那些符号可能根本就是他幻想出来的。

　　 所有的一切，那个和林源玲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迥然不同的小林，那个手里拿着一把可以吹奏曲调的兵器的冷血哥，那个科技感十足的建筑，和他此前所经历的一切的怪事，都他妈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坐在床上的方羽冷笑了几声，一头躺倒在床上，好像突然病发了一样唱道：“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有人推门进来，还是尤娜。

　　 她问躺在床上的方羽道：“你这是怎么了？”

　　 方羽不管她，仍然自顾自地唱歌，没有一句在调上。

　　 他并非五音不全，可此时的他就想这么唱，很符合他绝望混乱的状态。

　　 尤娜又问他：“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方羽之前被解绑的时候，他们一再对他进行了测试，确认他的认知能力没有任何问题，失忆和幻想的情况也有改善。这几天他的药量都减了。

　　 尤娜见方羽仍然不理他，好像媳妇被人抢走了一样，一直不停地唱着极为难听的歌，有点受不了，没好气地说道：“你究竟怎么了？再不说，我就去给你拿点药过来。”

　　 这其实是气话，给病人吃什么药，吃多少，都需要科学的指导，不是任何医生想当然的结果。

　　 方羽听尤娜这么说，却忽然不唱了，猛地坐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问道：“还有什么招式？”

　　 尤娜蹙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除了给我吃药，还有什么招式，尽管给我使出来！”

　　 尤娜瞪着他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图书馆看到什么了？好像活不起了一样？”

　　 方羽狞笑了一会儿，说道：“没错，我就是活不起了，活着真他妈累，又荒唐，一点意义也没有。你们干脆直接把我弄死，来个痛快的！”

　　 尤娜听他这么说反倒不生气了，用力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很多认知能力没什么问题的病人在这里接受治疗，都会感到痛苦。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让你们住在这里也是为你们好，不治好你们的问题，盲目让你们离开，极有可能导致悲剧出现。”

　　 方羽赌气似地说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废话，我知道自己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