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看到这身衣服的瞬间，方羽感觉大脑里和父亲有关的一切记忆都在刹那间清晰起来。

　　 他想起父亲那张温暖的笑脸，中气十足的嗓音，想起他很小的时候，父亲每次去幼儿园门口接到他，都会把他举高高。

　　 这些记忆迅速变得清晰，却又迅速变得模糊，方羽感觉喉咙越来越紧，很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看到墙上那张照片后，他虽然满头疑惑，至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父亲既然还活着，自己就有可能再次见到他。

　　 对于方羽而言，再次能看到父亲比什么都重要，哪怕父亲对当年诈死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也不会怪罪父亲。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的衣服把一切幻想都打碎了。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瞬间化为泡影。

　　 他看着眼前这具已经干枯的遗体，心里面毫无恐惧的情绪，甚至想上前拥抱一下。哪怕父亲变成了一具干尸，他对父亲的依恋也丝毫不会减少。

　　 他想把手伸过去抚摸一下自己的父亲，然而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并非因为对尸体排斥，而是他实在无法再次接受父亲已经死去这件事。

　　 忽然间，他从心底生出无限的烦躁情绪，他恨生命的脆弱和世间的无常。他恨父亲死的不明不白，而他一无所知。

　　 他感到心中的苦闷和绝望无处发泄，停在半空中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

　　 小林此时也认出了这件衣服，她同时也注意到方羽拼命压抑着的强烈情绪，任她再怎么嘴贫，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一个屁也别放。

　　 方羽忽然转过身去，单手捂着脸，他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却又不想将悲恸的情绪如此简单的发泄出来。那等于是便宜了害死父亲的人。

　　 在方羽看来，父亲不能就这么死掉，一定要有人为他的死亡负责。不管父亲执行的是什么样的任务，让他执行任务的人，就是方羽的敌人。

　　 这样一想，方羽攥起拳头，重新振作起来。

　　 他刚才还觉得在父亲的身上寻找线索，是对死去父亲的一种亵渎，可现在看来，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父亲，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应该放过。哪怕要把那身衣服从父亲的已经干枯的尸体上脱掉也在所不惜。

　　 这样一想，他稍稍释然，可他转过身来后，发现小林居然已经开始摆弄尸体，刹那间感到一团热气上脑，他差一点给小林来一个飞踹。

　　 方羽喊道：“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小林满脸狐疑地抬起头来，一副发现了什么的表情问道：“我说小方同学，你爸爸有异装癖么？”

　　 方羽大骂：“去你妈的，你爸才有异装癖，少问这种傻帽问题！”

　　 小林撇撇嘴：“那他穿个胸罩是几个意思？”

　　 方羽大为骇然，连忙凑过去，发现小林已经剥掉了父亲的外衣，里面赫然露出来一个胸罩。

　　 由于这种衣物是只有女人才会穿的东西，所以在男人身上发现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方羽一脸茫然，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我爸难不成真的有这种羞死人的奇葩爱好？这他妈也太难让人接受了，我都替他臊得慌！

　　 不过方羽稍稍冷静下来，又觉得父亲实在不像这种人。在他记忆中，父亲是一个特别阳刚的人，荷尔蒙似乎都要喷出来。这样的男人会对女人的胸罩感兴趣？绝对不可能！

　　 方羽开始决定仔细研究一下，还父亲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