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天走到老板桌后，把手中的卷纸放在桌子上摊开来，招呼林汐和我近前观看。

　　 我没敢太近前，远远地站在一边扫视。我发现，那是一张已经设计好的建筑设计图纸。集团应该是要搞什么大型超市一类的吧，我首先想到，不过，随后我便把自己的想法否了。现在林氏集团的大厦，在同行业中已经处于顶尖位置了。

　　 林汐相当的随便，一只胳膊扶在桌子上，歪着头，似乎和我想到了一处，不解地问道：“老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呀，还想扩大集团规模？又不象。”

　　 “我要做什么你不必知道，你们给我看看，这是两块面积差不多的地块，哪个设计更合理一些。”林海天说着，从桌子下面抽出另外一张图纸，同样摊在桌子上。

　　 “怎么，你要搞房地产？”林汐瞧出了些端倪。

　　 “嗯，目前零售业竞争越来越激烈，华宜公司开业后，势必对我们的销售造成冲击，再加上电子商务抢占的市场，我们再不想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这就是你想要的？”林汐歪着头看着图纸问。

　　 林海天不置可否，指着先前拿出的图纸道：“这个是已经建设好的，就是天河路东侧的那个明秋园小区A区。”随后又指了指另外一张图纸：“这上是待建设的地块设计效果图，位于天河小区对面，B区。”

　　 “这个小区容积率太大了，开发商个个都是吸血鬼。”林汐只是看了一眼，便指出其中的要害。

　　 我就站在林汐后面不远的地方，也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不由得心中有些佩服林汐，看来，她在美国的建筑设计没有白学，不用计算，便能看出这些，是一个优秀设计者所应该具备的。

　　 “那这个设计呢？”林海天看着另外一张效果图问询。

　　 “一丘之貉。”林汐厌恶地道：“这样的容积率，谁买谁瞎眼。”

　　 “不许胡说。”林海天瞪了一眼她道：“开发商追求的是利润，我要你看看，能否在即降低容积率的情况下，又不损失利润。”

　　 “实现起来有难度。”林汐道：“这样的设计要是在美国，绝对是不允许的。”

　　 “现在是在国内。”林海天纠正她。

　　 “国内怎么啦，也得以人为本。”林汐不服气。

　　 林海天没有再和她争辩，抬起手招呼我：“路经理，你过来一下。”

　　 我应声走到近前。其实，在这之间，我对第二张图纸已经发现了些问题。为了保证自己的判断正确，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张图应该是和已经设计完成的图纸是同一母版，也就是说是出自同一家设计公司之手，是为了呼应原有的建筑而设计的，目的是为了对称。”

　　 “不错，不错。”林海天微笑地点了点头，“中国人最讲究的是对称，规划部门也有建设类似于双子座小区这方面的要求。”

　　 “其实……”我想了想。

　　 “其实什么？”林海天追问。

　　 “正如林总监所言，在不改变总体格局的情况下，降低容积率太困难了。”我先恭维了林汐几句，又道：“是否可以调整一下楼与楼之间的位置和层高，您看，这几个楼就是为了呼应那个楼群而布局的，从表面上看，整齐划一，但太过整齐，建筑完成后从审美角度讲并不理想。”

　　 “你的意思是……”

　　 “住宅小区设计应该避免僵化呆板，错落有致更符合现代潮流。”我分析说：“把左右四个角的楼层加高、中间稍降，更具有西式田园的感觉。”

　　 “但容积率怎么降下来？”林海天追问。

　　 “建筑面积不变，容积率是不会变的，是不是从视觉上做点文章。”我道：“这样做，可以去掉中间的一幢楼，把它设计成一个小型广场，容积率降低是给人的一种假象，似乎能够受到购房者的青睐。”

　　 “有道理。”林海天不停地点头。

　　 我继续说：“在建筑成本上，用节省下来的基础地基成本费用，去建造广场，应该差不了多少。”

　　 “不错，这个想法很好。”林海天认真地看了看我。我明显地感觉到他对我在建筑设计方面很有想法。

　　 林汐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我的分析有道理，但嘴里却一百个不服：“这点司空见惯的常识，也敢拿出来显摆。”

　　 林海天没有理她的茬，对我说：“如果这个设计让你来做，能有多大把握？”

　　 还没等我说话，林汐抢道：“哪用得着他，老爸，交给我好了。”

　　 “也好。”林海天看着自告奋勇的林汐，很高兴，很久没有看到她为工作的事情这么上心了，便道：“这样，你们两个建设设计专业的人一起，国外与国内设计思路相融合，一定能把它做好。”

　　 与我合作，林汐有些不情愿，看到林海天态度很坚决，便没有再说什么。我想到与林汐一起做事，就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但能在董事长面前有展露才能的机会，自然也不能放弃。

　　 “这个事情不急，你们可以慢慢研究，时间还很长。”林海天说：“本不是集团的业务范畴，只是……”他想继续往下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