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您过来看看!梦源公司派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来收账,他们说是讨债公司的。还说今天若不将欠下的货款付了,他们就要把咱们的饭店砸了。可是,可是这些账目都是李经理亲自经手的,他现在还没有来,我该怎么办?”会计李倩不敢当面去找江南春,而是通过电话,告诉她自己遇上的难题,“我已经给李经理打了好几个电话,他的电话一直是关机。”李倩说话带着哭腔。
江南春在电话的这头,能想象出李倩既不想得罪顶头上司,又得解决问题的尴尬。
“噢,李倩。别急,有话慢慢说。”江南春故作镇静地安慰下属,心里却难过得要命。
李倩嘴里的李经理,当然就是她江南春的丈夫李志国。李志国干出的事让她脸红心跳,又一阵阵懊恼,却不知道该找谁发脾气去。
她心知李倩是出于公心,为“江南春”着急上火,因而作为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她,只能在心里大骂李志国:“李志国这个王八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拿走饭店的钱,却不见人影儿呢?我们‘江南春’从未有过欠钱逾期不付的事情,可你竟会让讨债公司的人打上门来。你把我们‘江南春’置于何地?你这不是要让你老婆丢人现眼,臭名远扬吗?李志国,你在搞什么鬼?你怎么可以干出这种有损饭店声誉的事情呢?”
李倩遇上这样的事情,只能找她江南春。可江南春面对这件令她恼怒的事情,却不知该去找谁。江南春手里捏着一块橡皮,那橡皮就像是李志国。她把自己的愤怒全都集中在这块橡皮上,橡皮在她的手里慢慢地揉搓着,不知不觉间已被她搓成了粉末。她真想立马就剖开李志国的胸膛,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李倩在电话的那头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江南春的答复,面对那两个讨债的人,实在难以承受压力,只得推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江总,您看该怎么办?”李倩看江南春没吱声,又提高了音量,“江总,您一定得尽快想办法,做个决断。”
江南春被李倩一叫,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我怎么钻进了死胡同?我难道走火入魔了?她像刚做了一个梦:“李倩,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怎么办?”
李倩叹口气,不知道老板为何会这样心不在焉。自己分明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她却好似在梦游。但是职责所在,她又重复了一遍:“是梦源公司请了讨债公司的人来要债。李经理又没来。所以……”
不等李倩说完,江南春已恢复了常态。她又变成了那个神色自若、指挥淡定的江总经理。“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招呼着,我马上就过来,”说完,江南春按了一下桌上的通话器,“吴宇,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多时,后勤部的吴宇来到江南春的办公室:“江总,您找我什么事?”江南春看着吴宇,递给他一张纸条。
“老板,饭店的事情那么多,您还让我去找人?”吴宇拉长了苦瓜脸,看着纸条上面江南春要让他办的事情。
江南春不想解释,她不耐烦地挥手:“我知道你事情多,我更知道这个饭店每个人的事情都多。但事有轻重缓急,我让你去找李志国,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你管的事情,你走了,我自会安排人去干。”
吴宇被江南春一呛呛,乖乖走了。只是心里却在抱怨:“老板怎么回事?火那么大干啥?就跟吃了二两枪药似的。不就找人吗?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他脚下生风,心里却在叨唠:“噫,干吗让我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难道他们两口子也染上了流行病?难道李志国这小白脸也闹着红杏出墙?”吴宇抽了自己一嘴巴,“臭嘴,还不快闭上。”
江南春打发走吴宇,又倒了一杯凉白开喝下,心里的火才被强压下去。她整了整衣服,走出办公室。
“哎呀!两位好。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位贵客给吹来了?”江南春一进财务室的门,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便“咯咯”地高声笑道。只见她满脸的阴霾一扫而净,变得笑容可掬。说话间已伸出右手,热情地将要债人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要债的虽然厉害,但也过不了人情关。他们一见了江南春的笑脸,虽然还没有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但脸上的暴戾之气,已消失了许多。“香风,是‘江南春’的香风把我们勾来啦。”两位讨债的一握住江南春柔若无骨的小手,也跟着咧嘴“嘎嘎”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真的吗?”江南春仍然爽朗地高声笑着。这笑声立时拨开了办公室里四个人脸上的乌云,“喜欢咱们‘江南春’饭菜的香风!?那还不容易?好办极了!”江南春拍了拍自己的手,面露喜悦之色,“我们这儿给朋友准备了金卡,只要你们能想着‘江南春’的饭菜,那就是我们的荣幸!我们随时恭候贵人大驾光临啊!”江南春转身冲李倩一点头,李倩见状打开保险柜拿出两张金卡递给江南春,江南春则像受宠若惊似的将两张金卡放到两位讨债人的手上,“哎哟,两位辛苦。我已吩咐大厨烧几个好菜,一会儿咱们好好聚聚。”
李倩一直默不作声儿地观察着三人脸上的表情,见江南春用金卡送人,心里暗叹:老板可真舍得下本啊!这两张金卡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