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这时候了,还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正因为到这时候了,假话更不能说了。”
“……这话挺对,不枉婶儿稀罕你一回。”
“……”
寒风又不知该说啥了。
朱素芬笑笑,正要说他两句,表情突地一变,“那小王八蛋怎么也来了?”
寒风回头,那边香案旁边,多了一道身影,是她的儿子——万德智。
“师父,我妈来了没?”万德智紧盯着前面的炭盆问。
眯缝着眼睛,庆元子似是往这边瞄了一眼,跟着清嗓扬声,“来过了,又走了。”
“去哪儿了?!”万德智转头看过来,一脸焦急。
那表情不假,是真的很着急,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的母亲,此刻就在他正前方视线可及的地方,可惜,他看不见。
“自然是去她该去的地方……”庆元子老神在在,一摸下颏,“再留在这里,会枉害无辜的。”
“她不会的!”万德智吼了一嗓子,跟着追问,“那你有没有问她,到底是谁害了她?”
“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难得糊涂。”庆元子意有所指,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万德智转身回到车上,开车离开。
“你不去解释一下?”寒风问立在那里不动的人。
“解释什么?”朱素芬回头看他,“难得那小王八蛋良心发现,我为什么要拦着他?”
寒风揉揉额头,“你不怕他们父子打起来?”
“那才好呢……”朱素芬像是挺期待这种事的,但话出来,表情就是一黯,“但不可能的……我生的我清楚,他是绝不会跟他爸闹翻的,哪怕我是真的死在那男人手里……他们父子一个德行,断什么都不会断财路。”
“万一不是这样呢?他毕竟是你儿子,母子连心。”寒风觉得,母子之间不该是这个样子。
“混小子,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呐……好了,不说了,没什么可看的了
,我也该走了。”朱素芬转过身去,在她面前出现一个黑洞洞的空洞,宛若空间隧道一般。
“这是什么?”寒风好奇地问。
朱素芬回头看他,灿然一笑,“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寒风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在头七之内,只要没了牵挂,想去下边了,这个洞就会出现……”朱素芬一只脚跨进去,突然回头,“寒风啊,如果可以,以后不要再欺负德智了,他跟你一样,没了妈了。”
心不知怎地有些难受,寒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不枉婶儿稀罕你一回……”
话说到这里,朱素芬另一只脚也跨进去了,在寒风再也看不到的空间里,她脸上变色,“地方好像不太对……呀……”
黑洞消失了,寒风挠挠头,看一眼那边已近尾声的大戏,拧动电门回去了……
笃笃。
快要十二点了,房门被轻轻地敲,放下手中的书,水清浅推推眼镜,压低了声音问,“谁?”
“你最心爱的学生。”那边的声音也不高,肯定是也晓得这个时间,并不适合高调。
就没这么一个人!
水清浅抿了抿唇,“老师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这样啊……”那边顿了顿,才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听话?
水清浅狐疑地望着那边,生怕上当的模样。但外边真的有脚步声在响,渐渐走远……他来真的?
起身下床,也不穿鞋,踮着脚尖,轻轻地摸到门边,耳朵贴到门上去,外面的确没了声音。
不该听话的时候瞎听话……
心中有些不大高兴,想着人或许还没走远,没准能喊回来教育一番,便伸手拉开了门。
一道身影蹭地蹿进来,心里是知道那是谁的,但多年养成的习惯本能难改,也许心里还想着,太晚了,闹出动静不好,可脚却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又随着腿高高抬起踢出。
这样的欢迎有点猛,寒风抬臂去挡,和他胳膊差不多粗细的小腿压上来,力道不小,但还是顶着上去,手腕一转,锁住脚踝,身体一转,把人压到墙上去。
腿被抬高,扛在肩头,姿势略羞耻,又是四目相对,水清浅不由红了脸蛋,“快放我下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寒风没那么听话。
他的眼神有点烫,水清浅偏了偏头,“先……先把门关上。”
这个可以有……
寒风伸手过去关门,水清浅觑准机会,身子往下一缩,跟条没骨头的蛇一样,出溜下去,身子一侧,就要爬开。
门关好了,寒风俯身,伸手箍住她地小细腰,将人抱起来,也不管她怎么踢腾挣扎,快走两步丢床上去,不等她翻身爬开,扑上去把人压在下面。
一手掩胸,一手撑床,身子半支着,与他眼神对在一处,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心在砰砰砰地跳,“你、你、你想干嘛……”想摆老师架子,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