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辰知道了哀沉的身世后,看着这个怪物样貌好像也没有那么作呕起来。“至少他还有你的喜欢和收留,比其他残次品要好太多了。”
“我也是偷偷将他藏在此处的。”哀蝶慢慢的陪着江辰往回走,哀沉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全然没了刚刚的暴怒。“从以前开始便是这样,只有我在他身边时他才会受控一点,就算巽泽来了也不管用。”
“所以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你也瞧见了他这副模样,和梁午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样的遭人厌罢了。”哀蝶看着哀沉,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悲凉。“巽泽容不下他,整个冥界再大也容不下他。”
“你看,你又开始难过了。”江辰轻轻碰了碰哀蝶的手臂,“我发现你总是喜欢哀伤,凡事不往好的方面想。你看,他现在不在你这里过得好好的么?”
“又有什么希望可言呢?”哀蝶依旧是摇了摇头,望向幻境的尽头,那里也是无穷无尽的淡紫色花海。“泣海不会放过我,亦如巽泽不会放过哀沉。送你走后,我和他便藏在这里直到被发现吧。”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江辰听说哀蝶要留
下来等死,记得拉住了她的纤纤素手。再生之人好像都是没有体温的,哀沉没有,她亦没有。
“我们一起去人界,去东洲。”
“我去那作甚么?”哀蝶只是苦笑着,把视线从江辰身上挪开,“我天生便只属于魔域,我的幻蝶只有在魔域才能自由的飞舞。至于外面,我没去过,也没想着去过。”
“那是你没去过。一直待在这有什么好的,反正也没法回去当什么道君了,索性和我一起来人界多好。”
江辰一直在游说着哀蝶,势必要把她一起带回绿柳城。那里有江家,有江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定会激起哀蝶的生前回忆。
哀蝶就这么坐在那听江辰絮叨,只是笑着不再说话,躺在附近草地休息上的哀沉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三人都不清楚,秘境外的冥界,此时在发生着什么。
冥府。
巽泽日常坐在他那高高的王座上,王座是由骷髅所堆砌而成的,后面的靠背是一颗颗泛白的头颅,每年都会有新的尸骨供他换一把新的王座。
“大人,有两位天魔刚进了冥界。”底下站着一灰袍少年,他刚从外面回来
禀报要事。
“他们来看望我这个老人?”
巽泽懒懒的靠在王座上,手中把玩着一个亮晶晶的水晶球。这是他最近从墓中得到的好宝贝,品相不俗,甚至可以用来做占卜。
“怕是来找跟着哀蝶的那个人族。”灰袍少年是巽泽的得力助手,负责帮他处理各类事物,还有替他出去打探消息。
“那便是找哀蝶的麻烦。”巽泽修长的手指缓缓转着水晶球,球内锁住的魔气亦是缓缓萦绕着。“就凭他们,也想带走哀蝶么?”
“其中一人是泣海大人,刚上任的天魔之首,应该是带着夜大人的命令来的,和他作对是不是不太好……”
“哀诚,本王今天便回答你一个问题,在这冥界,到底是谁说了算。”巽泽嘴角微微带笑,一把捏住水晶球,球内突然爆发出闪亮的光芒。
“稀客啊稀客。”
泣海刚携着青玉枝走入冥府,便听见巽泽在王座上问候到。青玉枝几乎没来过冥界,之前只是站在远处见过巽泽几次,但泣海就不同了。他和巽泽的相识要追溯到他刚当上东方道君那会。
魔域炼狱每百年就会进行一次大清洗,这一百年
内在炼狱中死去的人都会由魔域冥界派人来料理后事,将尸首和残存元神带回冥界,那年刚好是冥界之主巽泽亲自带人来接管。泣海率人站在魔域炼狱入口那处巨大的镇灵锁前,恭候着巽泽的光临。
身边有资历较老的人告诉他,巽泽已经有数千年的道行,算是亲眼看着魔域初成到如今这般模样的人,认识他的都知道他喜怒无常,好恶难猜。他每次从冥界出来一趟,都要大闹一场才肯回去,连北方道君夜九卿都管不住他。
直到泣海亲自见到巽泽本人,那位穿着雪白羽毛道服,白发飘飘,面无血色,瘦的甚至有些过分的男人正缓缓走来,身旁还带着一个带着兜帽看不清脸的灰袍少年,名唤哀诚。他身后背着一大捆沉重的铁链。
“你就是新任的东方道君?”他的声音也有些干瘪,像是许久不曾开口的老者。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泣海,直到他收获了什么似的才满意的收回。
“啧,离完美还差了那么一点……”
“什么?”泣海有些没听明白,这个古怪的冥界之主在谈何完美。
“无事,带我进去
吧。”巽泽并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只是领着哀诚自顾自走进了炼狱。身旁老道者偷偷轻声的告诉泣海,这冥界之主总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便是。
紧接着发生的事,着实让泣海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本来守卫们已经将死尸堆放在了狱内得到空旷处,巽泽一到便赶走了在场之人,只留他和哀诚站在死尸的旁边。
“开始吧。”巽泽缓缓的拿出一张写满了魔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