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按照武让的脾气,见王志国是这个态度,这个时候真的就甩袖而去了。
但明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的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发脾气的时候。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调整了下情绪。
想了想,武让冲王母笑道:“也正好,我们也准备回了,不如一起结个伴儿吧。”
武让开口,王志国就算是再不乐意,也是没辙了。
他勉强冲武让和安平笑了笑,然后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一会儿,老婆龚春兰也坐上了车。
一上车,龚春兰就有些不满道:“你发那么大脾气干啥?在外地难得遇上个老乡,还是刚子的同学,你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以后要是刚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埋怨你呢。”
王志国冷哼了一声,道:“出门在外的,也就是你才会这么没心没肺的。他说是刚子的同学就是?”
龚春兰顿时不乐意了,嚷嚷道:“哎哎哎?你咋说话呢,刚子报道的时候我还见过他,挺好的一小孩儿。我警告你啊,你可别把你那疑神疑鬼的脑子用在孩子身上!”
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太好,龚春兰又嘟囔道:“哼,我看你吧,从早上起来就神神叨叨的。做生意哪里有一帆风顺的,姓毛的说要撤股,那就让他滚蛋好了,大不了庆县那边那个站我们不要了。我们家现在也不缺那点儿钱,何必要给那个姓毛的当孙子!”
“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算了算了,懒得搭理你。”王志国烦躁地摆了摆手,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那辆同样挂着龙城牌照的陆巡也跟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跟老婆说的一样,从今天早上起床,王志国就感觉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加上昨晚突然接到合伙人的电话,说要撤股。
庆县的那个加油站,是王志国在庆县做的一个前哨。龙城下属的八县两市之中,他的生意主要是在青环县还有隔壁的东梁县。
青环县的地理环境一般,在整个龙城区域内,处在靠南的位置。北边就是龙城和金牛市,这两个地方他暂时插不进手。
而临近的东梁县,经济一般,私家车都没几台,又没有什么煤炭货运资源,开加油站也赚不了几个钱。
所以,王刚打算用几年的时间,先把庆县的市场攻克下来,在龙城以南的三个县的油品生意占到一定份额,然后再进军龙城。
庆县的那个加油站才开张半年多,合作伙伴却突然决定撤资,这可不是小事情。
加油站这种生意,虽然国家允许私人经营,但管控比较严格,经营过程之中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在当地没有强硬的背景,隔三差五就会出一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儿。
姓毛的虽然没出多少钱,但在那边关系网很广。如果没他照应着,加油站生意肯定是干不下去的。
而且,昨晚通话的时候,听他的意思,明显是想独占那边的生意。如果两人真的闹掰了,不赶尽杀绝就算是有点良心了。
正因为这样,他才要急忙赶回去处理。
想到这里,王志国更显得烦躁。
但转眼就看到老婆有些担心地望着自己,他心中一暖,小声道:“可能确实是心情不好吧,不过出门在外的,多长个心眼总没错。那小子可能真是刚子的同学,但他旁边的那个高个儿,什么路数我有点看不出来。”
一听这话,龚春兰就有些急了,她连忙道:“这两个人有问题?”
王志国瞪了她一眼,笑骂道:“就你这脑子,还成天嚷嚷着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人!有没有问题走着看呗,反正青天白日的,他们还能咋的?别胡思乱想了。”
车子一路南下,开出呼兰合旗市区,就上了国道。
开了半个多小时,前面逐渐出现一大片空旷的草场。
初冬季节,放眼望去,一眼都望不到头的黄色杂草铺在路的两边。
就连颠簸了大半天的武让,此时都精神起来。
不知不觉中,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雪。
不一会儿,路面上就被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前世听闻王刚父母出车祸,他虽然有些感慨,但说到什么深沉的感悟,却是没有。
如今,北蒙、呼兰合旗、下雪这些记忆中微不足道的信息接连出现,记忆中的那场车祸近在眼前,武让的心渐渐提了起来。
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哪怕不图什么,也尽力去挽救吧。
我已经改变了姥姥的命运,别人自然也可以!
不知不觉中,武让捏紧了拳头。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雪越来越大,前面的帕杰罗却缓缓停了下来。
武让拧着眉头,拉开车门下车,就看到王志国手里举着手机,也下了车。
他脸色有些烦躁地对着电话里说着什么,同时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龚春兰也下了车,看到武让朝这边张望,她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爱人接个电话,你们要是急的话,就先走吧。”
武让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