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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赐我狂恋 林汀汀汀汀汀 2018 2022-10-10 13:18

   友枝脑袋里冒出一个词条:“凛哥”。

   是同一个人吗?

   没来得及多想,友娜走过来把香盘递给她,她拆开后用打火机点燃。

   趁母亲不注意,友枝偷偷把它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燃香过后,狭长的堂屋里立时檀香四溢。

   她又随口打听了一下他的事。

   大舅回答了,喋喋不休:“我说小枝,你可离他远点啊,千万别去招惹,这孩子一副戾气相,待人冷得很。”

   友娜拿抹布擦gān净了手,听了这话,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对啊,我记得咱妈出殡时他也来了,还帮了不少忙,当时不是挺懂事一孩子吗。”

   她有点诧异:“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大舅轻轻“害”了一声:“这孩子打小就yīn沉,又没人疼没人爱的,野惯了,长成这样有什么可奇怪的。”

   友枝有点反感他说的话,皱了皱眉,友娜叹了一声:

   “也难为他,给她姥磕头磕这么实诚,礼数一点也不差,在镇子里算是头一个。”

   “还不是因为咱妈曾养过他三年,这份恩情你忘啦?当初那么小一孩子,才刚生下来一个月就被孙家那帮人扔到镇口那间破庙的门根里,是咱妈去扫道庙看见,把他给捡回来的。”大舅吸了口烟,这么满不在乎地说。

   ……靠,身世这么惨。

   友枝一听不由得咋舌,随后她又问舅舅:“那他们为什么要扔他?”

   好奇怪,哪有忍心扔掉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人。

   大舅看了一眼正走进里屋收拾着祭具的友娜,转过头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他妈那时怀上祁凛才八个月,她男人忽然从镇子里头跑了,当时两人也没扯证,打那起,他妈就jīng神失常了。”

   “那,他爸爸去哪里了?”她问。

   “回帝都了呗,听说后来他又结婚了,在那边还有个和祁凛差不多大的孩子,造孽啊。”

   二舅立刻板着脸训他:“你跟孩子说这些gān什么。”

   友枝默。

   行吧,又一出人伦悲剧。

   她的脑子里蓦然冒出语文课文《氓》里面的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低头默默烧纸,觉得这话说的真对。

   大舅继续在旁感慨: “这孩子的父亲,抛妻弃子那叫一个绝情,孙家女人变得要疯不疯的,当年这在镇上算个丑事,她生下的孩子一直没人管教,野的可以。”

   “…”

   膝盖仿佛瞬间中了一箭,友枝顿时息了声。

   她小时候也被人骂,什么野孩子,野种。

   心里徒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恼怒,现在谁要是再敢对她说这话,她绝对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父母的问题,关孩子什么事。”她压抑情绪好久,gān巴巴地开口,指节无意识地揪紧。

   也不知道在对谁说:“他只是被生下来,他有什么错呢。”

   大舅把炉子里的香灰倒掉,不无感慨地啧了两声,神色颇为同情:“亲妈疯了,那帮孙家人也不管他,那个姓祁的渣爹也更别提,要我说这孩子活着真命苦,对了,他一个人住,跟你们在一个小区。”

   看友枝有点感兴趣,舅舅又跟她说:

   “不过祁凛这小子可不服管,野的很,你二舅在学校里没少训他。”

   “孙家那帮人也是,世上真有这绝狠心的人,把闺女照顾那么好,对亲白眼子倒是不闻不问,只给钱,估计是有意想养废。”

   “孩子没妈像根草啊,好在咱妈是大善人,不然他根本活不过之前那个冬天。”

   两个舅舅说到这里,开始用津北话大骂起钟意来,一声比一声响亮,最后友娜走出来,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还在祠堂你们就没完了是不是!”两人就又都住嘴了。

   舅舅们都讨厌钟意,但对她这个小外甥女却很是怜爱。

   盆子里的炭火仍哔剥燃烧着,她托着下巴,忽然眨了眨眼。

   …自己见过他吗?那个叫祁凛的少年。

   外婆在两年前去世,死于突发的心脏衰竭。

   她住院的时候,友枝正在国外参加油画比赛,关系到中考录取和日后发展,友娜怕影响她发挥,就没有通知。

   友枝直到比完赛后才知道消息,伤心到大哭一场。

   友美和在镇上一向德高望重,出殡那天,几乎全镇人都来了。友枝赶到灵堂时,和母亲哭的一抽一抽的,几乎不成样。

   而她从小跟着友娜到处参加艺术比赛,心里一直很后悔,没能多陪陪友美和,

   这么一想,心里就又难受起来。

   上完香,友枝托着麻了的腿站起来,回家。

   这天夜里她梦到了外婆,大概在五岁的时候,自己不肯好好吃饭,吵着要吃甜食,友娜气得想打她,被外婆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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