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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皇嗣

玉殿娇 灿摇 2055 2022-10-10 10:26

   少帝从进殿之后,便一直在咳嗽,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太医来给少帝诊脉。谢启朝危吟眉挥了挥手,让她直接回宫去。他连问都没问一下昨夜她在王府经历了什么,眼里满是厌烦之色。危吟眉淋着一身大雪回到了椒房殿。殿内烧了暖炉,危吟眉站在窗边,望着外头飘扬的兰雪出神,脑海中渐渐浮现起了早晨谢灼与少帝的那一番对话。谢灼说:“此生此世,皇后与孤都再无半点干系。”她在心中做过无数猜想,自己和他再见会是何景象。当年他被发配到北地,二人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她也知他应当不会对她有旧情的。可当这样决绝的话语,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时,危吟眉还是抑制不住心头发颤。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否定了二人之间所有的过往。她满心冰凉,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是天堑。他和她之间存着一条迈不过去的天堑。怀中传来“喵”的一声,危吟眉低下头,眼中滴落一滴清泪,溅到了猫的毛发上。猫儿安安静静,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乖乖地埋在她怀里。谢灼送她的猫,她已经养了八年。他们分别的时间,几乎比在一起的时候都长了。危吟眉轻轻一笑,快忘记曾经谢灼意气风发的样子,近来无论是梦里,还是梦醒,她见到的都是冰冷无情的摄政王。她转过脸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旁木架上的一柄长剑。她纤长的指尖,慢慢搭上了去。一股冰寒的、苍凉的、雄浑的触感,一直从指尖传递到她心尖。父亲殒身沙场,遗留下的旧物不多,这一把剑曾经随他上过战场,剑下不知斩杀多少亡魂。危吟眉总还记得父亲慈爱高大的面庞,在她很小时,他曾经握着她的手教她挥剑,教她拉弓,说天下绝非只有男儿可以握最锋利的剑。后来这话,谢灼也曾经对她说过。她十五岁及笄不久,谢灼心血来潮要教她学剑。当时危吟眉诧异问:她为何要学这个?别的世家女郎也要学吗。谢灼只懒洋洋笑道:别的世家女郎很少学,但也不是没有女郎不学,昔年崔大将军不就是女儿身?他说危吟眉实在太娇弱,是不能像崔娘子一样上战场带兵。他只是担心,若他不在她身边,她再像以前一样可怜,被人欺负了去怎么办?所以他想教她用剑。那时他言笑晏晏,语调间都是轻松。回忆渐渐模糊,危吟眉手按上面前那柄宝剑的剑柄,轻轻一扣,宝剑出鞘。侍女云娥走上前来,接过她怀里的猫,却见危吟眉身子抖得厉害。云娥声含担忧:“娘娘您怎么了?”危吟眉望着宝剑出神,红唇喃喃道:“我有些害怕。”“娘娘害怕什么?”危吟眉指尖触上剑刃,指尖刺痛感传来,殷红的血珠流出。她害怕什么?她害怕快习惯被禁足关在这宫中,少帝几次三番羞辱她,威胁她,阿娘和弟弟都在他手上,她很害怕,不敢与他对峙。危吟眉泪珠盈满眼睫,抬起手将坠下的一滴泪擦去,回头对着云娥笑道:“阿爹已经不在了,不管如何,我总要护好母亲和弟弟。”危吟眉将宝剑放好,她的身子还在抖,整个人从外头回来状态便不太对。前些日子她感染风寒发热,热症才消不久就随帝去参加宫宴,今日又受了这样大的风。果然到了傍晚,她便又发了热。危吟眉一连卧床了好几日,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这期间少帝来过一回,他像是终于想起来那夜将她送到摄政王府上的事了,要来问清楚她前情后

   果。少帝来时,危吟眉恰巧被吵醒,一听宫人的禀告声,她便蹙起了眉。谢启进来,适逢侍女捞起床帘,便见床上的女郎未施粉黛,哀哀楚楚,勉强睁开眼望来一眼,就又阖上了目,仿佛不是很想见到他。皇后身子不佳,精神虚弱,少帝问不出话,没坐一会便走了。云娥扶着危吟眉起来喝药,道:“过几日便是祭祀典礼了,娘娘得与陛下出宫去祈福。”危吟眉听到这话,不再假扮虚弱,目中渐渐恢复清明,思索一刻,道:“届时出宫,我或能与危家的人取得联络,问到母亲和弟弟的消息。”只不过……危吟眉躺下,手搭上身侧猫儿,轻轻顺了下它的毛,那时怕是避免不了又要与谢灼见面了。**三日后,天晴风和,云光拨开云层,照落在雪面上,是极好的天气。祭祀典礼上,文武百官分立于跸道两侧。帝后二人走上祭坛,为大齐来年风调雨顺祈福。典礼结束后,皇后提着裙裾,也不待少帝一起,便先行下了台阶。她面带柔和笑意,凤冠加身,东珠摇晃,心情仿佛极好,倒是少帝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明眼人都瞧出这下帝后的关系不太对了,至于这背后原因是何?有人是将目光投向了叶婕妤,有些则是投向摄政王。今日摄政王身着冕服,束玉龙纹珏腰带,器宇轩昂,身姿挺拔,放在人群中便是人中龙凤。祭祀之后,群臣稍事休息,轿撵在祭坛外不远的白鹤寺前停下。“娘娘,您的叔父就在里头。”危吟眉派人联络了家人,她步入佛寺的后院,一蓝袍中年男子就立在院中。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头来,眼前一亮。他恭恭敬敬:“见过娘娘。”危吟眉扶他起身:“叔父,快快请起,可有我母亲和弟弟的消息了?”对方是危家二爷,危吟眉父亲的弟弟。早在危吟眉入宫后,父亲的几个弟弟便把危吟眉母亲从裴家接回来住了。危照道:“半个月前,陛下派人来将娘娘的母亲带走,说宫里的御医会为其治病,因那是圣旨,我等也不好阻拦。”危吟眉眉心微蹙,点了点头。既如此,母亲必定是在少帝手里,被安置在了某处。她又问:“弟弟呢?”“你说月儿啊。”危二爷闻言皱了皱眉。危吟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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