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的人竟然是澹台旃!
可是原本应该等在神农大山的澹台旃怎么死在江里了?而且看这情形是死了好几个月的节奏。整个身子都泡发腐烂了。风嗣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他们在郢都分别之后,澹台旃在整个楚国寻找在姑苏出现的那个救下楚墨门下的那个人的时候遇害的。
那么,是不是那个人杀的呢?
风嗣想来想去只有那个神秘人有这种手段,澹台旃本事确实不弱,以至于风嗣一直以为澹台旃就是楚墨的新任巨子,可是直到见识了那个人,如鬼似魅的身影,如鬼似魅的手段,一招就能制住澹台旃的时候,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风嗣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大江大河的英雄他多少都知道点,可是那个人是谁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楚墨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当年他们为雷贾报仇的时候为什么没见识过呢?如果是这个神秘人出手,只怕那个时候的风嗣就已经死了吧?
风嗣要船家将尸体打捞上来,靠岸边停了,然后刨坑将尸体掩埋祭奠了,这才上船,顺流而下。
这期间风嗣问郑良道:“你在墨家多久了?”
郑良道:“师父你问这个作甚?我是个孤儿,据说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被以前的师父收留了,所以……呃……在墨家有二十多年了。”
风嗣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楚墨除了雷贾之外,还有别的什么高手?”
郑良想了想,道:“没有了……哦!新任的巨子比雷巨子武功更高,可是新任的巨子是谁我们却都不知道。”
风嗣皱眉道:“不知道?墨家巨子什么时候这么神秘了?”
郑良道:“新任巨子少与我们在一块,就算是**的时候也不常露面,所以我们不知道,不过好像长老们有时能够见到他。”
风嗣在坐在船舱里,靠着船舷皱眉不语。
百里玑道:“你想什么呢?”
郑袖道:“可是在想楚墨的巨子到底是什么人?”
风嗣摇了摇头,又道:“我在想几个月前我到姑苏城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高手。那时候是
公孙鼍被杀,我和叔行两个人大晚上的被围攻,原本他们几乎被制住了,可是来了一个神秘高手将他们救走了,我在想这人是谁。”
郑袖道:“或许就是他们楚墨的巨子也未可知的。刚才郑良不是说过他们的巨子神神秘秘的?门下除了长老们谁也没见过么?况且他又救下楚墨的刺客,这个就很难说得清楚了。”
风嗣叹了口气道:“别的不说,就冲他那一身本事,真要动起手来,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百里玑大吃一惊,道:“以你如今这一身的本领尚且不是他的敌手?他到底有多厉害?”
风嗣叹息着给出了自己的评价,道:“深不见底,云里雾里。”
百里玑沉默,郑袖也不说话了,只有郑良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小毛孩子,虽然说是有鲲鹏之志,可却并不像他们这样有许多烦恼,一听这八个字,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师父这话说的也是很云里雾里,深不见底啊!这算什么评价?”
要是几个人在一起气氛僵住了,有一个插科打诨的,确实能够让压抑减少不少。众人听了郑良的话,都笑了起来,道:“确实是深不见底,云里雾里。”
几个人吃罢晚饭,停船休息,风嗣叉手立在船头,放眼所见是漆黑的江面,上面隐约有渔火闪烁,星星点点的。可是等到了申时末刻酉时初刻便渐渐地把灯火熄了,该睡觉的睡觉。
风嗣就这么一直站了好几个时辰,如果不是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酒,那简直就像是一个木雕泥塑一般。
郑良披衣出舱,道:“师父,你还在想澹台前辈的事情么?”
风嗣回过头看见是他,道一声 “坐”当先就坐在船头上了道:“也不全是。”
郑良坐在自己师父身边,低了头,嗫嚅了半晌道:“我们楚墨又欠了一笔血债。”
风嗣微微一笑,道:“那是他们,与你无关的。何况我们走江湖的人,随时随地都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如今澹台旃被杀,只怕我的那些父母兄弟,朋友弟子都有麻烦了,所以这才心里忧虑,出来吹吹风。”
郑良叹了口气,道:“师父,
你说这天底下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仇杀?你杀我,我杀你,为什么大家都做不到子墨子祖师所说的‘兼爱非攻’呢?”
风嗣苦笑了一声道:“因为你们墨子祖师所说的不过就是一种愿景而已,就像是儒家的孟子说的‘舍生取义’,能做到的当然有,可是大部分人是做不到的。”
郑良道:“为什么?”
风嗣笑骂道:“你这傻小子……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本性,龙生九子,尚且各不相同,何况是这天下千千万万的人呢?墨子只不过是以他自己的想法想去改变千千万万的人,这又怎么可能容易做到?”
风嗣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百里玑的声音道:“风大哥说的不错,只不过像我们这样的墨者所能够做的也只不过是把祖师爷的思想传承下去罢了,况且现在正值大争之世,天下骚然,我们自己尚且学剑杀人,何况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