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众人接到的是死命令,族冯谖一族。他们现在抵抗,真的就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烤,这个谋大逆造反的罪名就坐实了。
这里反抗的不过就是寥寥数人,虽然凶猛,但是如果他们撤走,堂堂千百齐军居然被几个小毛贼给挡住了锋芒被逼撤退,这脸可就真的丢大发了。
进攻的人还在增加,临淄的守军、巡逻卫队都从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
鸡鸣狗盗站得高看得远,这时候叫道:“不……不……不好啦!后面也有!”
冯谖大吃一惊,他们人手不够,根本无力防守后门,再说了情急之下他们都是哪儿人多防守那里,压根儿就没想到后门也会有人进攻。
白蝴蝶面如死灰,看了冯谖一眼,道:“大哥,是我害了你们母子。”
冯谖身上又多了好几道伤口,这时候仍旧咬牙坚持道:“说什么傻话!救你,我乐意!”
鸡鸣狗盗叫道:“后墙被推倒了!他们来了!咦!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原来他们看到进攻后门的齐军背后忽然冲过来一群人,个个抄着家伙,虽然不懂阵型配合,可是来的恰到好处。齐军因为这里没人守着,正在得意,哪知道忽然被人捅了屁股门子。一时大乱,被这些人硬生生剺开一道口子,冲了进来。
这里来的竟然有数百人,比之进攻背后的齐军尚且稍多一些。他们一攻进来,立刻调转了兵器,帮忙守住后院。
鸡鸣抬高了嗓子道:“诸位英雄仗义,不知是哪里的?我们若能脱险,必当拜会!”
前面五六个人很是惊异,这时候几乎是前前后后数千人围剿冯谖母子,这如果不是国相田文的命令,就是齐王自己的命令,众人谁敢得罪?唯恐避之而不及,哪知居然有人敢来帮忙,而且听说来的人还不少哩!
后院当头的一个高声叫道:“我们是奉相国之命前来救援冯先生和冯老太太的!”
田文给冯谖买的房子虽然豪奢,但临淄毕竟是联袂成云,挥汗如雨的大都会,再大的房子也只有那么大,院子里每个人都
听的清清楚楚。
冯谖和白蝴蝶都是大奇,他们可是在相府闯的祸,现在居然是田文派人来救他们。这到底是他义薄云天,还是别有所图,就连冯谖都有点摸不清楚了。
后面的兵士都呐起喊来,道:“我们乃是奉了陛下王命,你们区区相府门客也敢拦我?就不怕陷你们主人于不义么?”
众人果然都是微微一愣,当头那人却道:“你有你的命令,我们有我们的义气,废什么话?”
众人一听,都呐起喊来,真如天崩地裂一般。虽只小小数百人,却也让围剿的千余人胆寒。
这喊声也传到正门处,冯谖一边咳血,一边大笑起来,他堂堂燕国冯谖,居然被齐相田文这厮给救了!
白蝴蝶一剑砍翻一个想要趁机偷袭冯谖的人,奇道:“你笑什么?”
冯谖道:“我笑我自诩英雄,临到危难了,居然要靠别人救援。”
白蝴蝶道:“小心!”
冯谖这才一惊,急忙挥剑,大砍大杀了起来。
白蝴蝶现在的身体也不比冯谖好到哪儿去,浑身白衣早被自己的鲜血染成了红艳艳的了,玉臂被划破了,虽只是皮肉伤,但是伤口很深,鲜血汩汩而下,左胸挨了一戟,早把亵衣割破了,可是看到的却不是无限春光,而是淋漓鲜血。左腹上也被捅了一矛,血肉模糊。
但这女人却比大多数男人又要凶狠顽强,拼死不退。甚至乘机近前,先杀几个人,看看苗头不对,再滑回来。
屋内忽然穿出一声暴喝,一声娇咤,狗不理和魏子风一男一女直扑出来,他们看了花解语那边三人一眼,又看了冯谖两人一眼,分左右,各自帮忙。
就在冯谖等人渐渐不支的时候,后面忽然飞奔而来数十骑勇猛的将军,他们簇拥着一辆驷马高车,鸡鸣狗盗眼尖,只见车里端坐一人,锦衣华服,头戴高冠,腰悬佩剑,一副好华彩的景象。
这辆马车来到外围停住了,一个将军暴喝道:“都他妈的住手!”
这一声那真的就是天雷滚滚,犹如半空里落下一个霹雳,把前门的齐军都震住了。又有一人策马驱驰往后门去,不多久后门也
发出一声暴喝,刀兵之声立刻停了。
另一个将军道:“陛下有令,撤军回营!”
这些人一听都傻了,他们才接到陛下命令是格杀勿论,现在居然又变成了撤军回营。可是自古军令如山倒,他们虽然满心疑惑,但是不能乱问,只得整整齐齐退走了。
冯谖一看众人退走,松了口气,他以长剑对戈矛,本来就十分吃亏,现在浑身上下大小受伤五十余处,流血太多,之前只凭一口气支撑着,现在心气一散,直挺挺的就倒。好在白蝴蝶这时候正在旁边,虽然也是伤得摇摇欲坠,但一惊之下,抱住了冯谖,才没让他直接倒在血泊里。
那些将军看到人都撤走了,汇合一处,也不说话,只是对着车上的田文拱了拱手,策马走了。
田文跳下轺车,道:“快!快找医者过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