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卷衰草,清空映黄尘。
冯谖他们又踏上了去薛城的道路。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去薛城了。
当他们走到一片小树林外的时候听到了呼喝喊杀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他们毕竟是去薛城修建太庙的人,身上自然带着不少的金银财宝,如果遇到打劫的,那就麻烦了。
冯谖对着相夫忧使了个眼色,相夫巨子让齐墨的人在这里等候、俩人下马,展开轻功,循声而去。
林中确实有人在打斗。
当冯谖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原来被围在垓心的三个人全是熟人——二师叔风丑和他的两个徒弟,也就是冯谖准备收尸的鸡鸣和狗盗。
而这时候他们的身边围着的是将近一百人的高手。是的,笔者这里不绕圈子了,是高手。
三个人都受了伤,其中犹以风丑的伤最重,面色如同金纸,一看就知道身受重伤。而鸡鸣和狗盗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身血污,他们本来武功都差的要死,要不是有师父拼死保护,只怕已经死了好几百遍了。
冯谖和相夫忧对望了一眼,两声暴喝,从树上飞了下去。
两个人两把剑使开了,在对方出其不意之下,直冲入战团中心,如果有抵挡的,立刻手起剑落,将人刺死砍伤。
一时间人敌方大乱,他们可没有想到后面还会有打埋伏的,于是在纵横的剑气下,不少人血肉横飞,横死当场。
风丑这时候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全凭借本能在跟人死磕。当冯谖和相夫忧来到近前的时候,他连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剑。
冯谖脸色一变,他是无法和自己的师门长辈对敌的,急忙避开叫道:“二师叔,是我,冯谖!”
风丑这才一震,清醒过来,神色复杂,也不知是喜是忧,道:“你怎么来了?”他说着话,手里不停,又将数人斩杀逼退。
可是来的人既然是高手,自然实战经验极其丰富,他们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将被这两个青年人冲开的缺口堵住了。他们人多,死几个人并不在乎。何况他们对于自己的本事十分自信,耗也能够耗死他们。
众人一看现在这种情况,都是心中一凛。知道要全身而退只怕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冯谖一咬牙一跺脚,使出了他最不愿意用的手段。
只见他伸手入怀,紧跟着随手一挥,手里几道寒光势挟劲风飞了出去。这是他的暗器铜莲子,顾名思义就是一把铜丸,如同莲子大小,只是又淬过剧毒的,寻常拿捏在手中是没什么的,可要是打破点皮,立刻见血封喉,是十分歹毒的暗器。
风嗣虽然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可是燕国风家乃是刺客世家,只要是能够杀人的东西他们都精通,风嗣也不例外,只是用毒之术不及风流,挖洞不如风丑罢了。但是不及只是不及,并不是不懂。可以说风嗣是全能的,风家兄弟都是全能的,只是某些比较精擅,某些略有欠缺罢了。
冯谖没用过他的暗器不是说他不会,只是不愿意用而已,所以他向来身上是不带暗器的,只不过知道这次凶险,才勉强在临淄订做了一些,又淬过了毒,哪知这次竟然派上了用场。
暗器所过之处,当者立毙,就连相夫忧都看得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想到过冯谖居然还会用暗器,而且居然还是淬毒暗器,若是自己早跟他比试的时候他也用上这个家伙,只怕现在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在大争的乱世,不论是游侠还是刺客,是士兵还是将军,他们一旦杀人,就无所不用其极。目的永远要比道义更加实在。
不过也正是因为冯谖的暗器,五个人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脱离了战团。这一群人倒也并不追赶,或许是知道他们就算追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吧!
等五个人回到大队伍的时候,风丑再也支持不住,终于倒了下去。
冯谖大惊,一把扶住。就有相夫忧带来的所谓“天下第一神医”过开过来诊治。
过开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高鼻,深目,秃顶。他微微号了一下风丑的脉博,满眼悲伤的看着冯谖和相夫忧,摇了摇头。
那个意思自然不用再多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谖大恸,一边喊着“二师叔”一边痛哭流涕。风家兄弟虽然各自不同,但毕竟同门的长辈,对自己也都是十分照顾。他冯谖可不是没良心的人,如今眼看着二师叔无望,心里怎能不悲痛呢?
鸡鸣狗盗听到冯谖惨叫嚎哭,心里就是一紧,也不包扎了,都跑了过来,一看现在这个情况,傻子都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喊着师父,嚎啕痛哭起来。
风
丑这时候也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幽幽地睁开眼睛,看到两个弟子和师侄在一边痛哭,他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已经有气无力的道:“你们没事就很好……很好……”在他的“很好”声中,这一个游侠、掘墓者就此一瞑不视。只留下师门的后辈痛哭和哀嚎。
是夜他们就在野外扎营。
他们将风丑的遗体火化了,师兄弟三人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和齐墨的巨子坐在一起。
鸡鸣狗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