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鬼牙月和炎狛老早就在楼下等着其余两人,太枢世打着哈欠,三步一停的慢悠悠走下楼,紧跟着太枢岁和小嫒娘也走了出来。
“现在就去吗?这么早……”太枢世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太枢岁横了一眼他,道:“今天还有别的事情,早说不让你跟来,是你自己硬要来。”
“走走走。”说话间,太枢世突然容光焕发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小嫒娘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目光转向鬼牙月和炎狛,说:“你们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一会儿我让伙计找一些你们爱吃的。”
鬼牙月尴尬的笑了笑,跟着太枢岁等人离开织壳馆。
紫珊贝市按珊瑚礁的颜色分为了红白蓝绿紫五个街市,其中紫色居多,所以得名紫珊贝市。照太枢岁的说法,养信龟的龟匠在西南方向的绿珊市,而之前鬼牙月和炎狛看到的那群粉团团只是红、白两市的交界处。
太枢世耐心给两人解释,直到进入绿珊市,绿珊市的海流似乎比别处要湍急些,一条鳐鱼呼的一声出现在上空,吓得灯笼鱼慌忙四散,这里的人习以为常,有的笑有的骂,鳐鱼摇着尾巴懒懒打了个转,朝相反方向缓缓游离。
鬼牙月看得出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海马摇着脑袋烦躁不安的停在原地,一座乌黑的大海螺屋孤独的耸立在街角,门口立着一个歪着的石碑。
“老匠。”鬼牙月念出声。
屋内立刻传来一个喑哑的声音,“谁在喊我?”
说话间,一个魁梧身影大步走出,鬼牙月抬眼一看,心底莫名一凉,眼前之人脸上裹着黑布,露出一大两小三个眼睛,皮肤呈暗绿,身后拖着一条尾巴。
左边两颗小眼睛眯了眯眼,右边那颗大眼睛瞪圆了盯着几人,鬼牙月被看的心底发毛,那人说道:“刚才是谁喊我?”
“是我。”太枢岁笑着回道,老匠目光盯着太枢岁看了片刻,又移到太枢世身上,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哭道:“殿下饶命、大皇子饶命、小的已经改邪归正,没有再做过一点点违反族规之事……”
“我们来又不是打你,起来说话。”太枢世没耐心的回道。
“也不是来抓我?”老匠微微抬头,不放心的问道。
太枢世冷笑,轻哼道:“你有这个资格吗?赶紧起来,有正事找你。”
“哦哦、好好、好——”老匠连忙爬起来,对着太枢世与太枢岁一阵憨笑,看也不看鬼牙月和炎狛二人。
“给他吧。”太枢世对鬼牙月说,鬼牙月看着炎狛,炎狛取出信龟,递给老匠,老匠看着太枢世和太枢岁,双手接住信龟,看了看,问:“你们是想让我打开?”
“废话。”太枢世喝道。
“不是、大皇子、您知道,私拆他人信函是重罪、上次不就是……”老匠说着,看着两人越来越冷的脸没敢再说下去,“呃……好吧,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
没过多久,老匠就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信龟,看着四人,犹豫了一下,递给太枢岁,说:“打开了,您看。”
太枢岁手按在龟壳上,没费力气抠开小壳,里面是个空空的凹槽,鬼牙月和炎狛也凑过来看,太枢世失望的叹了口气,说:“白忙一趟啊!什么都没有。”
“也不是,一般信龟上都有代表个人的特有纹记,这个应该也不例外。”太枢岁说道,打量了半天,也没找到特别之处。
太枢世问老匠,“信龟上的纹记标记通常在什么位置?”
“这……没有固定……”老匠的话还没说完,太枢世的脸立刻青了一半,老匠随即改口道:“凹槽的位置。”
“等等!”
太枢岁正举着信龟仔细端详,鬼牙月忽然像看到了什么,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信龟,对着上空的灯笼鱼,微微移动了一下角度,自语道:“刚才那一瞬间。”
灯笼鱼在上空徘徊,鬼牙月的视线紧盯着凹槽,一片绚丽的图案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太枢世随即喝退老匠,老匠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滚进自己的老窝。
鬼牙月看着凹槽上显现的图案,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她还没能想起是哪里,炎狛脱口而出,道:“孤今……海狼。”
鬼牙月猛地想起在孤今族王城中的那段时日,再仔细一看,清晰的纹路,犹如一只咆哮的狼,不禁自语:“真的是孤今……”
“中间还有一个字。”炎狛接着说。
太枢世喃喃道:“……飒。”
“孤今飒是……”鬼牙月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看太枢岁和太枢世两人神色阴晴不定,太枢世疑惑地问太枢岁:“师父,孤今族有几个孤今飒?”
“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太枢岁强装镇定,摇头说道:“但是他不可能还活着。”
“
主人身亡,信龟必死,是不是有人冒充他?”太枢世猜测道。
太枢岁沉默片刻,看了看天色,说:“先回去,这件事一会儿再说。”
“孤今飒是?”鬼牙月忍不住追问。
太枢岁回头轻叹道:“上代孤今族妖主孤今桀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