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竞输阁的两人,眼看太枢岁的蚌车越走越远,竞输阁门口的人也没有之前那么多,鬼牙月看着身后高**立的灯塔,说:“小嫒娘的反应很奇怪啊。”
“咳咳……”捂着胸口一阵猛咳,慢慢扶着墙坐下。
鬼牙月见状吓了一跳,“炎狛、炎狛、难道你不愿意跟他们同路是因为这个?”
“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炎狛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拿出青竹骨,“我说了,这药没用。”
“可是你什么都不吃,要我怎么办?”鬼牙月焦急的说。
“我有没有说过,我死过很多次。”炎狛抬头虚弱一笑。
鬼牙月心底咯噔一下,不禁怒火中烧,道:“可是你每一次这个样子,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有一天换做是我呢?你——”
“我考虑过。”炎狛打断鬼牙月的话,说:“所以我都活了过来,不是吗?”
鬼牙月别过头去,感觉肩膀一沉,炎狛无力的靠在了她的肩上,她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缓缓阖目,低语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你说,我要怎么做?”
炎狛没有回答,鬼牙月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难过。
她仗着自己是不死鬼妖,所以任性妄为。
他仗着自己的强悍妖力,所以无所顾忌。
回想起来,原来他们是一类人,明明弱小,却那么的不自量力。
休息了一会儿后,炎狛感觉恢复了些体力,挣扎着站了起来,鬼牙月扶着他,他看着竞输阁门外竖着的‘易价藏宝’四个大字,皱了皱眉头。
“你也怀疑是不是?”鬼牙月问道。
炎狛应了声,说:“不知道太枢岁在打什么主意。”
“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要能找到替死蛫。”鬼牙月果断说道。
离开竞输阁的两人走在白珊市的街道上,这里上一次他们来过,不知不觉就到了珠珑坊,老板娘瞻星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看生意,一眼看到鬼牙月和炎狛,眼前顿时一亮,上前招呼道:“哎呦嘿!真是巧啊!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受伤了吗?”
瞻星自从得知他们是太枢岁的朋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上下打量炎狛,笑着说:“来来来,进来坐坐,休息一下。”
看出两人的犹豫,瞻星可不给他们脱身的机会,抓着两人连拖带推的把他们拐到店里。一群小鱼欢快的在屋顶悬挂着的彩色蚌
壳间穿梭不息,案上的香炉冒着缕缕白雾,清香四溢,沁人心脾,瞻星入内沏了一壶茶,笑着对两人说:“哟,干嘛这么局促,我又不吃了你们。”
“那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鬼牙月反问。
瞻星递上茶盏,抿唇浅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鬼牙月看着柜台上摆放着的三颗假的瑰珀,瞻星也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
“唉……好吧。”瞻星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去把柜台上的瑰珀取来,缓缓说道:“我想知道那枚六棱瑰珀的来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它的来历,你们应该还记得,我说过,那是我见过的第二颗六棱瑰珀,我想,也许是同一颗……”
“……我们不清楚。”说话的是炎狛,鬼牙月陷入沉思。
瞻星见状深深叹了口气,说:“好吧,事到如今,我再执着那枚瑰珀也没有任何意义。”仿佛想起久远往事,瞻星迅速收回思绪,整顿心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把瑰珀放回原处。
“虽然我们不清楚它的来历,不过我可以确定,你看到的瑰珀不是同一颗。”
瞻星的手僵在半空,点头道:“……哦,这就好。”
“你……也许我不该问。”鬼牙月把后面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打算与炎狛离开。
“没什么,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瞻星背对两人,噼里啪啦的说道:“我娘当年被抓去种植连理枝,后来连理枝逃跑,她偷走了一枚六棱瑰珀,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为了那枚瑰珀,我失去了所有。”
瞻星一口气说出,仿佛轻松许多,接着说:“后来大家都死了,只留下了我与瑰珀,我就把它拿到黑市上低价卖出,才有了如今的安稳日子,只是今日又看见它,忽然……忽然……呵呵……”
仿佛事不关己,瞻星一边装作整理柜台的样子一边打着哈哈随口说道,鬼牙月一时无话可说,瞻星摇头自语道:“真没意思,不都已经过去了么,我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啪!
墙上的画卷忽然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瞻星一愣,快步上前,捡起画卷,皱眉道:“什么嘛!又掉了。“说着,拍了拍画卷挂了回去。
“那副画……”鬼牙月下意识看向炎狛。
瞻星转身问:“怎么?你们不知道吗?上龙玉的画像,当年多亏了她,才使紫珊贝市得以保存。
”
“这幅画是谁所书?”炎狛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上的人。
瞻星不明所以,回道:“绝书同观,他已经失踪好几百年了,你想知道他的事儿还不如去紫珊市的画楼打听。”
“画楼。”炎狛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