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

　　 身后传来沙哑的女声。

　　 六耳如遭雷击，缓缓松开了手。

　　 小二瘫倒在地，拼命的往后挪离，想远离六耳。

　　 六耳回头，看见梓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疲惫。

　　 他张了张嘴，“你……”

　　 你去哪儿了？

　　 他很想问，可是梓荣的神色，让他觉得十分不安。

　　 这样失望、这样不解的目光……

　　 他在梓荣眼中，第一次见到。

　　 梓荣挪着沉重的脚步，搀起小二。

　　 “小二哥，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打扰你了。”

　　 小二哪敢多嘴，只唔唔不敢多说，一溜烟的逃离这漩涡之地。

　　 梓荣觉得疲倦极了，连抬眼看一眼六耳的力气都没了。

　　 “梓荣，你——”

　　 六耳想说话，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他只得问了一句：“吱吱呢？”

　　 消失了不久的梓荣，让他觉得陌生。

　　 “放了。”

　　 梓荣回答的也是简言意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走吧。”

　　 六耳愣愣的问：“走？去、去哪儿？”

　　 梓荣自嘲的勾起唇角，“回拓镇。”

　　 拓镇？

　　 回拓镇？

　　 梓荣是什么意思？不是、不是说好要去游玩四方的吗……

　　 难道，她已经知道她时日无多了吗……

　　 梓荣轻笑一声。

　　 这一声，却让六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梓荣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悲伤哀怮。

　　 那曾经盛满了星辰大海的双眸，只剩破碎与沉默。

　　 “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吗？”

　　 六耳手足无措。

　　 他喏喏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骗我，一切都是骗我的……”

　　 梓荣的再难以自持，假装平静，瞬间爆发出来。

　　 六耳握紧了拳头。

　　 “我是孙悟空……”

　　 梓荣哀伤的闭上眼睛，“你真的是孙悟空

　　 吗？”

　　 六耳沉默一会。

　　 他坚定的重复自己的话，“我就是孙悟空！”

　　 “是不是有人胡说八道了？是谁？你告诉我。”

　　 拂去眼角泪花，她轻笑道：“如果你是孙悟空，就带我去花果山看看吧。”

　　 微微昂起头，她的目光竟是不容许拒绝的坚定。

　　 六耳喉结滚动，心中的惶恐将他吞没。

　　 梓荣究竟知道了什么？

　　 为何对他态度大变？为何突然开始追问他的身份？是那白骨精在背后搞得麻烦吗？梓荣在拓镇不得出，本不该知道孙悟空之事的……

　　 他不想、不想让梓荣知道，自己不是孙悟空，只是一个笑话，一个藏在阴暗里的、可耻的笑话……

　　 他只得再次沉默，才悄声回应。

　　 “我不能带你去花果山，但是我的确是孙悟空呐。”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随心铁杆兵递给梓荣看。

　　 “你看，这就是孙悟空的如意***啊，一模一样的，很重的。”

　　 随心铁杆兵不满的扭了扭。

　　 梓荣将随心铁杆兵推开。

　　 她失望极了，“我没见过，如何知道是不是真的？”

　　 六耳脱口而出，“你见过的——”

　　 你陪孙悟空一同伴生，万万年的时光牵绊。

　　 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忘光了呢……

　　 六耳觉得悲伤，只能逐渐熄了声。

　　 二人对视，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复杂。

　　 梓荣缓缓一叹。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

　　 六耳说不出话。

　　 梓荣忽的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都痛的如万千针扎。

　　 这种痛，来自于一无所知。

　　 来自于处处熟悉、处处相识，却处处记不得。

　　 干干净净，什么也记不得。

　　 但她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应该知道的。

　　 她口吐白沫，痛的瘫倒在地。

　　 六耳惊慌失措，

　　 抱紧了梓荣。

　　 他大吼着：“大夫！小二！给我找大夫来！”

　　 没有人应答。

　　 六耳恍然，抱起梓荣，飞奔出去。

　　 一夜清扫，那些奔逃的野兽，被官兵们赶出城外。

　　 ***上逐渐又恢复了曾经的人流如注。

　　 六耳顾不得路人眼光，抱着痛到哀嚎的梓荣，直奔医馆。

　　 他风风火火闯入医馆，惊起一堆看病的百姓。

　　 将一整袋的金元宝往桌上一扔，他焦急道：“大夫呢？！快给她看看，这是怎么了？！”

　　 医馆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看着梓荣痛不欲生的模样，皱着眉。

　　 将手指搭在梓荣脉搏上，发现梓荣的脉搏十分正常有力，体内也看不出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