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殒命
溧歌一惊,不料陈甲竟然突然攻向自己,顿时便有些慌神。她拳脚功夫本就粗浅,身法又远不如风娘,立时便险象环生。
正当危急之时,眉朵与松桢前后脚赶到,松桢见溧歌身陷险境,二话不说猛然抢出眉朵手里的单刀合身扑上。松桢武功与陈甲相去甚远,这单刀使来也不甚称手,勉强过了数招右肩便被软剑伤了一记踉跄后退。
“把刀给我!”溧歌叫道。
松桢置若罔闻,停刀还想上。
“废物!把刀给我!”溧歌怒喝。
松桢顿了一顿,只得依言将刀抛了过去。溧歌纵身接过,有刀在手胆气顿生,虽然明知仍然不是陈甲之敌,但起码有了一斗的资本。只见她右手一晃单刀化作一团银光朝着陈甲迎面扑去。
溧歌自剧变之后性情大改,出手又狠又急,与这路刀法的意向极为吻合,眉朵对这路刀法熟悉不过,见她招招凌厉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层,当下凝神观战。
须臾之间两人已经斗过了十余招,溧歌恨他多年的欺骗,之前觉得歉疚越多现在便知他欺己越深,因而招招丝毫不留情面,一阵强攻之下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但陈甲毕竟功力深厚又正值壮年,软剑之上的丝丝缠绵之劲不断喷吐出来,如春蚕作茧渐渐形成一个看不见的壳笼,将溧歌的刀势逐步困于其中。
溧歌觉得刀身上的压力逐渐加大,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附在其上并不断加码,每出一招都觉得要使出多一分的气力,右臂开始变得有些酸麻,只得咬牙苦苦支撑。
眉朵看的真切,从腰间摸出四支小箭扣于两手之中。她自知功力和陈甲相去甚远,而且对方似乎已经认出了自己早有防备,一直将溧歌作为挡箭牌挡在身前。若是贸然射出不但于事无补可能反倒误伤自己人,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寻找合适的机会出手。
街道上渐渐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显然是大队人马逐渐赶到,陈甲怒喝一声手中软剑似乎陡然长了尺许,烂银似的光幕暴涨成球劈头盖脑的朝溧歌罩了过去。松桢见势不妙当下不做任何迟疑,以身体作为武器朝着陈甲猛然扑去,情急拼命之下去势极快,陈甲只见一团人影朝自己猛砸而来,手中光幕微微偏移弃了溧歌将松桢全身悉数罩住。
只听几声痛叫,松桢双臂双腿包括胸前多处中剑,胳膊与腿上几乎同时绽出几个血洞,但胸口却并无血迹。原来当日陈甲将二人押回庄上投入地牢之后竟然忘了将他的护身软甲扒下,所以虽然眼下松桢身遭重创但并无性命之忧,依然不挂不顾的朝陈甲扑去。如此一来陈甲的凌厉攻势顿时被阻,溧歌得以喘息之机,同时眉朵趁机双手连扬,将四枚铁箭先后扔出。
陈甲无奈只得弃了松桢挥剑格挡眉朵射来的暗器,被松桢嚎叫着欺进怀里一把抱住。如此一来任凭陈甲武功再好也是难以施展身法,只能拼命将松桢横在身前当做肉盾抵挡眉朵射来的暗器,同时挥动软剑护住自己头颈。怎奈在松桢拼命的晃动之下手上的招数失了准头,一枚铁箭仍然乘虚而入深深扎入了陈甲的左肩之上钉入了肩胛骨。
陈甲痛叫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去捂左肩的伤口,松桢借机转头一口咬在陈甲右上臂之上,这一口甚是疯狂,松桢手无寸铁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唯有将所有的怨恨统统发泄在牙齿之上。陈甲再度发出一声痛吼,嗓音完全没有往日那种温润尔雅之感,而是充满痛到极处的恐惧和绝望。陈甲身体被他攀住,右臂又被其死死咬住无法动弹,只得挥动仅能活动的左臂用拳、用掌用肘用一切可以攻击的方式拼命的攻击松桢,怎奈松桢就像一头饿到垂死边缘的野兽突然咬到了一嘴食物,眼睛血红嘴里发出嗬嗬之声形如疯癫,无论陈甲如何用力击打始终不曾松口,反而像是被激发了最原始的凶性越咬越死。
陈甲已经痛到脸部完全扭曲,猛然想到剑还在自己手里,于是右手一松左手抄住剑柄便欲朝松桢脖子上抹去。溧歌瞧得真切,刚才稍微调息一阵胳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立时挺刀朝陈甲后背刺去。
就算这一剑抹断了松桢的脖子,自己也未必瞬间便能脱困,溧歌这一刀依然躲避不过,陈甲权衡之下只得挥剑先格住溧歌的刀势。一个投鼠忌器出招小心翼翼,一个身体被制左手使剑缚手缚脚,这数招便斗得实在滑稽,互相奈何不得。僵持了几招过后溧歌眼角余光瞅见眉朵一直双手插在腰间,顿时心生一计,逐渐引着陈甲背向眉朵,然后突然单刀直入径直朝其胸口戳去,陈甲不知是计,依然不闪不躲反而迎着刀锋而上,将身前身有软甲的松桢当做肉盾同时挺剑直刺溧歌面门。待刀尖快要触到松桢后背之际,溧歌忽然变招,侧头同时回身一脚飞起,重重踹在松桢后背之上。这一脚用足了力道,松桢和陈甲两人顿时腾空而起朝眉朵砸去。
眉朵反应极快,立时双手连扬将腰间所剩小铁箭悉数射出。半空之中锐利的破风之声响起,陈甲方知上了大当,怎奈无处着力没有办法闪避,只听接连几声闷响几支铁箭尽数扎入了后背之上。
两人去势未减,眉朵闪身躲过之后两人轰然一声重重撞在影壁之上,本来还留着箭尾的五支铁箭尽数没入陈甲体内。